上官政的心情很好,自从全军平安无事地通过了这函谷险关之后,他就长出了一口气,两万精骑,已经渡过了黄河,就在弘农城外展开,虽然是骑兵,但上官政和斛斯万善商议之后,还是决定在城外一片高地上扎起大营,一万五千精骑圈在营中,而斛斯万善的五千骑兵,则退入弘农城内,一城一营,标准的防守型阵法,看起来是那么地无懈可击。
离开了卫玄之后,身为右骁卫将军的上官政,就成了最高长官,多年之后,他终于第一次独立领兵了,这种号令全军,莫敢不从的范儿,让他的心情好到了极点,就连那个平时仗着卫玄的势,把自己也不放在眼里的斛斯万善,这会儿也乖得象只猫,叫他做啥就做啥,不敢说半个不字。
可是许敬宗的心情却显然不太好,他站在帐门之外,面色阴沉,看着远方的兵马调动,沉默不语。
上官政飞快地下达了最后一条,禁止夜间酗酒的命令之后,把头抬了起来,看向了门口的许敬宗,说道:“许舍人,你又在想什么?看样子,你好像并不是很高兴啊。这次本将出兵,完全是按了你的策划,上天保佑,没有让杨玄感抢占函谷道两侧的稠上原,这回咱们也是在赌命哪,万一他占了那里,只需三千老弱,就可以把我们这两万铁骑,尽数坑杀在这函谷道上。”
许敬宗摇了摇头:“这些不过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杨玄感若是有意向关陇进军,就没有围攻洛阳的力量了,他若是想进关中,就不会打洛阳,甚至在起兵之初就会沿黄河直取蒲坂,然后从河东那里走冯翊入关中,而不会是现在这样,只有潼关一条路了。”
上官政喝了一大口水,浑身的闷热感觉一扫而空。笑道:“许舍人,既然如此,你还担心个啥劲哦。你要知道,现在对于我们来说。只要守住这里,等后面卫大帅的部队跟上,就算完成了任务,只要我大军出关,有步兵扎营固守。又有铁骑机动,杨玄感的叛军,就不足为虑了。”
许敬宗的眼中冷芒一闪:“可是,就算那样,也是卫大帅的功劳,跟上官将军,可没什么关系了啊。”
上官政的脸色一变,沉吟了一下,摆摆手,把身边的亲兵护卫们通通赶了出去。帐内顿时变得清净了许多,许敬宗走回到了上官政的面前,坐在一张胡床之上,直勾勾地看着上官政,叹道:“上官将军,咱们这一路上冒着给伏击的危险,从卫大帅手中几乎要来了所有骑兵,两万铁骑,都归于您指挥,为的就是在这里稳守不战。给步兵们打前哨吗?”
上官政咬了咬牙:“可是许舍人你也知道,敌众我寡,就是大帅的四万步兵来了,也仍然不及敌军的数量。而且我军没有步兵,这么多战马,很难退进弘农城中,一旦战败,只怕这弘农城,也无法防守了。弘农一失。对岸的函谷故关绝难守住,函谷险道,则非我军所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