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弘捂着自己的伤处,血液不停地从他的指缝间冒出,他的嘴角动了动,还想再说些什么,来整却在他的耳边低语道:“二郎,别说了,七郎这回犯的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杨玄感又是诬陷我们父帅谋反,现在已经一万张嘴也说不清了,再有对七郎的辩护,只怕又成了我们来家的罪状啊。”
来弘咬了咬牙,低声道:“六弟,这个关系,为兄不是不知道,只是难道我们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七弟走向万劫不复吗?”
来整的眉头微皱:“现在是军议,公众场合父帅当然不能说什么,以后再相机行事吧。”
来弘叹了口气,在来整的扶持下起了身,身着仍然面色阴沉,鼻孔里尽是大口粗气的来护儿行礼道:“孩儿无敌,出言无状,还请父帅责罚。”
来护儿沉声道:“你们几个小子,都给老子听清楚了,本帅只说最后一遍,来渊这个反贼,已经不是我来护儿的儿子,也不是你们的兄弟,而是不共戴天的叛贼,死敌,见面之后,有死无生,对他就得象对杨玄感和李密这两个贼首一样冷酷无情,不,还得更加下死手,因为他不仅反叛朝廷,反叛天子,还置我们来家于灭族的危险之中,不更应该杀吗?”
来楷的眉头一皱,行礼道:“父帅,孩儿谨记。”
来弘和来整等人也都只能跟着行礼。来护儿对几个儿子的反应还算满意,神色稍缓,开口道:“好了,现在不谈那个反贼的事情了,继续我们的军议,周副帅,战报你也看过了,对于现在的情况,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周法尚的神色严峻,虽然他的子侄没有参与叛乱的。可是他很清楚,自己同为南朝武将,命运与来护儿是息息相关的,上回两人搭档。渡海远征,却是功败垂成,若非王世充相助,只怕都要死在高句丽。
回国之后,杨广虽然仍然让他们留任。却是派来了崔君肃来作为长史,名为长史,实际上此人并无军事才能,纯粹就是起个监军作用的,这说明杨广对他们也起了疑心。
这回右翊卫大军渡海不成,却是先被杨玄感诬蔑谋反,又出了来护儿之子来渊勾结叛军之事,可谓是焦头烂额,所以前天来护儿本想直接起兵攻击杨玄感,周法尚却看出崔君肃的神色有些不对劲。所以居中调和,建议再观察一阵再说,为的就是结营自保,以免再落下什么把柄给人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