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令一出,人人脸上变色,裴弘策刚刚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破口大骂,几个殿下武士就一路小跑上前,不由分说,架起裴弘策,就向外拖,而裴弘策的骂声这时候才响起:“樊子盖,你这狗仗人势的东西,你敢杀我?我是关陇世家,几代显贵,只有至尊才能要我的命,你没这个权力,没有!”
可是裴弘策的叫骂之声,却随着他被拖行的距离越来越长,越来越远,而变得越来越小,很快就听不见了,这时大家终于反应了过来,董纯一下子跪倒在地,磕头不止:“樊留守,刀下留人哪,裴大帅他一时糊涂,冒犯了您,还请您原谅,现在是用人之际,万万不可自斩大将啊!”
樊子盖冷冷地说道:“他丧师辱国,回来还口出狂言,侮辱大臣,然后又公然抗命,这两天本座已经派了十几拨使者分往各地求救了,就是去并州,去河北的也为数不少,人家都是二话不说地走了,他有三百护卫,怎么就成了去送死?”
“哼,分明是此人目无本座,仗着他是世家子的身份,就想要在本座面前摆谱夺权,本座又岂能容他?若不斩了此獠,那本座令行不止,还如何统御文官武将,防守东都?!”
杨汪咬了咬牙,对樊子盖说道:“樊留守,既然皇后娘娘已经给了你这权限,大家自当遵从,现在是危险之时,大家应该团结才是,怎么可以一言不和,就赌气杀人呢,裴弘策毕竟是世家大族,位高权重,这时候你要是对他下手,只恐城中世家子弟人心惶惶,不利守城啊,还请三思。”
樊子盖厉声道:“世家子弟又怎么样了?还不是大隋的臣子?这天下是至尊的。不是世家子弟的,杨玄感也是世家子弟,你们是不是都想要投奔他?”
杨汪连忙摆手道:“樊留守何出此言?城中百官和世家子弟,哪个不是忠于大隋?怎么会和逆贼扯上关系?”
樊子盖冷笑道:“若是心向至尊。就应该遵守皇后娘娘的命令,现在城中一切命令,皆出自本座,若有违命者,本座将之斩杀。符合律令,符合军纪,怎么就不可以了?”
杨汪咬了咬牙,也不再和樊子盖言语,对着一直沉默不语的萧皇后说道:“皇后娘娘,此事还请您出面,饶裴赞治一次吧,我保证他会认识到错误,以后再也不敢放肆的。”
萧皇后看了一眼王世充,只见王世充面沉如水。一言不发,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她一下子就明白了王世充的意思,叹了口气,说道:“杨祭酒,本宫已经把权力给了樊留守,覆水难收,而且裴赞治也确实太过分,当庭抗命,本宫也无法救他。就这样吧!”
杨汪的脸色一变,正待再说,只听到外面一声惨叫之声,很快。一个卫士飞奔上殿,手里提着裴弘策那死不瞑目的,血淋淋的人头,在殿下说道:“启禀樊留守,裴弘策已经正法,首级在此。请您察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