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园,思玉楼,王世充站在七层楼顶之上,目光越过了城墙,看着城外的左羽林卫大营中,开始调兵遣将,一片烟尘冲天的样子,叹了口气,喃喃地自语道:“杨玄感啊杨玄感,你果然还是反了。”
身后的魏征垂首而立,一言不发,王世充转过身,微微一笑:“怎么了,玄成,你现在连献策和讨论,也不做了吗?”
魏征的脸上一副愁容:“魏某无能,竟然败在一个孩子的手上,实在是无地自容,主公,属下误了您的大事,您还是责罚属下吧,要不然,属下这心里,这心里。。。。”
魏征说到这里,心中一阵难受,自从三天前,他接到了辽东的密报,说是李世民和封伦安全到了辽东城,与杨广汇合后,几乎当场晕倒,到现在还没有缓过劲来呢。
王世充叹了口气,转过了头,看着魏征,他的目光有些躲躲闪闪,王世充的眼中突然绿芒一闪,一个耳光就打到了魏征的脸上,“啪”地一下,魏征甚至来不及躲避,脸上就变得红通通的,他这才反应了过来,吃惊地捂着自己的脸,看着王世充:“主公,你,你这是?”
王世充的面无表情,换了左手,闪电般地一巴掌,又打到了自己的左脸上,这下他的半边脸,也高高地肿了起来,冷冷地说道:“刚才一巴掌是打你不成器,这一巴掌是打我看错了人,竟然找了你魏玄成,托以重任。”
魏征的眼中泪光闪闪,低下了头:“主公,是我的错,是属下无能,误了您的大事,您,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王世充冷笑道:“智者千虑,亦有一失。这世上哪有算无遗策,永远不出错的人?就是诸葛孔明,也有用错马谡,失街亭的大败。比起他那种几乎无法弥补的错误,你这又算得了什么?再说了,李世民这小子只有十六岁,竟然如此狡猾,换了谁也难免中计啊。别说是你了,就是我在当时,也十有八九给他骗过呢。”
魏征抬起了头,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主公,你,你这是安慰属下吗?”
王世充摇了摇头:“我王世充需要的是有用之人,而不是只有愚忠的傻瓜,比如张金称,他对我忠则忠矣,可是没脑子。我叫他在河北起事,不要太过显眼,可这家伙却杀红了眼,所过之处,如蝗虫过境,虐杀士民,他现在杀得爽了,却也成了隋朝的眼中钉,肉中刺,成为第一个给针对的对象。早晚必然败亡,我几次三番地劝他收敛,他却当耳边风,这样的蠢材笨牛。我连打都懒得打醒。”
王世充说到这里,双手扶住了魏征的肩头,眼中也变得泪光闪闪:“可是玄成,我王世充可以失掉所有的部曲,打手,却不能离了你魏先生。有你在,我可以和人论及机要,而我一些不成熟的想法,也可以和你这个智者讨论,你,才是我真正不能离开的左膀右臂,要是你都这样灰心丧气,自暴自弃,我王世充还怎么去征服天下呢?!”
魏征激动地嘴唇都在发抖:“主公,魏某无知,一时失言,多亏主公这一巴掌,打醒了属下,属下再也不会消沉了,一定会全力为主公谋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