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神态自若,他早就料到了宇文述会有此一问,摇了摇头:“不是,这回真的不是末将散布的流言,原因很简单,末将没有这个动机,也没有这个必要。”
宇文述轻轻地“哦”了一声:“怎么会没这个动机呢?你王老弟能文能武,心狠手辣,为求上位不择手段,不仅得到了至尊的宠爱与信任,而且打仗也确实厉害,以后可以在军界出头,挡在你头上的大山,只不过是你相对来说低人一等的出生与身世罢了,李渊不用打仗,也可以收服关陇众将的心,只凭这一点,也足够让你下杀手了吧。”
王世充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末将是这样的心思,那就不会上门找宇文大帅了。而是自己去进这个流言,如果宇文大帅向至尊进此言,那唐国公几乎必死无疑,而靠着这个消灭乱党反贼的大功,宇文大帅一定可以重新得到至尊的信任,重新执掌大隋的兵权,有您在这个位置上,那末将自然可以指望着您的提携,更进一步呢。”
宇文述的眉头仍然紧紧地皱着:“王将军,你这一肚子的害人计谋,我怎么就觉得这么害怕呢,就算老夫真的提携了你,哪天你就不会象陷害李渊这样地来害我吗?”
王世充的眼中闪过一丝碧芒:“宇文大帅,如果末将真的想要害你的话,当年你在榆林郡的时候,您的两位公子与封伦勾结,设局想要置我于死地的时候,我就不会收手了,当时我网开一面,换取了我们这些年来的友谊和合作,难道不是我对您忠诚的证明吗?”
宇文述冷笑道:“那不过是因为你以前的职位太低,而且以前你不得至尊的信任,不给你兵权,所以你不得不依附于老夫罢了,这才找机会示恩于老夫。王世充,你以为你的这些心思,我不知道吗?换了于仲文或者是李渊,他们这些大帅又有哪个肯为你说话?更不用说前兵部尚书段文振。可是几乎一刻不停地向至尊进言,说你王世充鹰视狼顾,野心勃勃,绝不可重用呢。”
王世充微微一笑,看着庭中从天而落的飞雪。淡淡地说道:“人和人的关系,不就是这样么,互相利用,基于利益上的合作罢了,我又不是您的儿子,凭什么对您这样肝脑涂地地效忠呢,甚至您的公子想要杀我,我都可以一笑泯恩仇,试问宇文大帅,你我易地而处。你是不是也会跟我一样,化敌为友呢?”
宇文述咬了咬牙,沉声道:“那不是我宇文述的性格,我们鲜卑男儿,讲的就是恩怨分明,有恩要报,有仇更是要报!王世充,你应该知道我对李浑的态度,就是因为他作为我宇文述的妻兄,孙岳父。却又出尔反尔,背叛了我,欺骗了我的感情,所以我才会跟他誓不两立!”
王世充点了点头:“正是因为宇文大帅这种恩怨分明的态度。我王世充才选择了跟你合作,虽然关陇众将都对你宇文大帅颇有微辞,甚至很少有人愿意和您来往,但是我王世充却权衡再三,还是跟你合作,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