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轻轻地“哦”了一声:“这话又是什么意思?至尊要监视你做什么?莫非?”李渊的脸色一沉,“莫非有人向至尊进言,对封郎不利吗?”
封伦长叹一声,恨恨地说道:“唐国公真是聪明绝世,一猜就中,封某对至尊,对大隋,是一片忠心,可昭日月,奈何命犯太岁,得罪了小人,从此惹祸上身,到了现在,已经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除了唐国公,这世上再无人能救得封某的小命啦!”
李渊摇了摇头:“封郎,你若是得罪了哪位重臣,李某可以出面帮你调停,但你起码得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说清楚吧,不然李某就是想帮你,也不知道如何下手啊。只要你不是谋逆大罪,我想现在至尊是用人之际,还是会保你的。”
封伦咬了咬牙,心中暗骂这李渊实在是老狐狸,难道他会不知道自己的仇家是谁吗?非要逼自己亲口说出,无非就是想在一会儿讨价还价的时候继续保持强势地位罢了,这套伎俩还能瞒得过自己吗?
可封伦别无选择,只能开口道:“唐国公,你可能也有所耳闻,我封伦跟现任检校刑部侍郎,左武卫虎贲郎将王世充,仇结得很深,这次想要害我的人,就是他!”
李渊装着很吃惊的样子,倒吸了一口冷气:“竟然是王侍郎?哎,我还以为你们上次榆林郡的事情之后,应该握手言和了呢,你这回怎么又得罪他了?”
封伦咬了咬牙:“我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他了,这几年来我一直很小心,也没有公开地说过他的坏话,我想是他一直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当年他不过是故作姿态,放了我一马,以博得一个以德报怨的美名罢了,可现在他的势力上升。就想着向我报当年之仇,也是向天下的世家子示威呢。”
李渊的眉头一皱:“向天下的世家子示威?这话又是什么意思?王世充的祖上虽然是个西域胡人,但他父亲就已经入了陇右王氏的家谱,任过两任州长史。王世充也算是半个世家子弟了,后来更是给王世积家正式纳入门墙,现在又是至尊面前的红人,跟他结交的世家子弟,自裴世矩裴尚书起。可不在少数呢!”
封伦冷笑一声,说道:“那些不过是些中下等世家的庶支旁流罢了,五姓七望,八大柱国这些家族的子弟,有哪个跟他交往?再说了,就算跟他来往的人,也不过是看中他现在的权势和财富,而不是他的家世,就好比唐国公您,能从心底里真正把他看成我们这些世家的一员吗?”
李渊笑着摇了摇头:“现在的王世充。自然是没这个资格跟我们这些老世家相提并论的,但世事无绝对,也许人家再经营个两三代,根基就成了呢。封郎,你就是因为看不起王世充的出身,而跟他结了仇吗?这事我看并不麻烦,由我出面,作个和事佬好了,王世充还不至于不给我李渊一个面子的!”
封伦咬了咬牙,压低了声音:“唐国公。真正让王世充对我痛下杀手的原因,不是因为我看不起他这个商人庶子,而是因为我察觉到了他的谋逆之心,所以才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一再要除我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