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护儿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王世充摇了摇头,转头对来护儿一揖:“大帅,我去劝劝雄信吧。”
来护儿的脸色还是有点难看,点了点头:“好的,有劳王将军了。”
王世充起身走出了营帐,来护儿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没事,大家继续喝,费将军,你先来说说明天准备怎么打。”
月下,营地的一角偏僻之处,单雄信在一片空地之上,一只黑槊舞得虎虎生风,一招一式尽显功力,飞沙走石,气场惊人,每一下都似乎在和一个看不见的敌人在以性命相搏,而他的一张红脸之上,肌肉都在扭曲着,跳动着,一头赤发更象熊熊的火焰,似是这时他满腔的怒火,在发泄,在燃烧。
一套槊法使罢,单雄信最后一招刺出,身后的一个上百斤重的沙土带给他一槊刺中,随着他的一声断喝,沙袋被他生生地挑到了空中,他的右手连挥,黑槊的槊尖散出点点寒光,一下下地刺在这个沙袋之上,把这百余斤的大沙包刺得在空中生生解体,里面的沙土纷纷而下,却被一个旋轮舞生生击散,十余丈内,散得满地都是。
几下稀疏的掌声从身后传来,王世充的两只碧绿眼睛从黑暗中最先显现,然后才是他的瘦长身影,他微笑着说道:“雄信,这样使了一路槊法,可好受点?”
单雄信这一路槊法使完,全身上下如同水洗,这酒也醒了一大半了,给这海风一吹,头脑清醒了许多,刚才他全力舞槊,没有注意到王世充跟来,这会儿回头看到王世充,连忙把槊往地上一插,拱手欲行礼。
王世充笑着托起单雄信的手,阻止了他的行礼:“你我兄弟,何需如此?”
单雄信摇了摇头:“主公过谦了,您是主,我是仆 ,尊卑有别,何来兄弟?”
王世充微微一笑,看着单雄信的脸,渐渐地脸色变得诚恳而坚定:“没有你们这些兄弟们多年的鼎力相助,我王世充什么也不是,此处就你我二人,不要说什么主仆不主仆的。”
单雄信低下了头,似是有意在回避着王世充的目光,王世充点了点头:“雄信,陪我到海边走走,可好?”
单雄信提起了黑槊,走在了王世充的身后,出了这营地一角,就是南津浦的滩头,带着咸味的海风吹着二人的须发,夜间的潮汐拍岸之声不绝于耳,而远处的港湾里,上千艘隋军战船上,灯火通明,饮酒行令的声音此起彼伏。
二人走了三四里,行到一处小高坡上,王世充定住不动,这里一片荒凉,四顾无人,他回过头,对着单雄信叹了口气:“雄信,这些年,你可是受委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