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感显然也是同样的想法,哈哈一笑:“居然薛将军还有如此虎将,改天我可要好好见识一下,切磋一下武艺才是。”
薛举微微一笑:“杨将军,小儿对上次输给将军之事,多年来也是耿耿于怀,想要再找机会比试呢,你若是有空,也再指点他们一二吧。”
杨玄感淡然一笑:“好说,好说。不过薛将军能把这陇西铁骑训练得如此精良,实在是让杨某大开眼界,今后乱世之中起事,你这支虎狼之师,可是一定能打开一片天地的。”
薛举摸着自己的络腮胡子,笑而不语。
杨玄感看了看前方的御营金顶,沉吟了一下,扭头对王世充说道:“昨天还传来消息,说是河北那里的河道已经挖了一半多了,今年看起来是不太可能在规定的时间内挖完,现在河北那里的官吏们正在催逼百姓,宇文恺已经下令每家除了出丁男以外,还要出一名壮妇来挖河。”
王世充叹了口气:“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河北那里一年要挖出两千里的新运河,不把民众往死里整是不可能的,只是杨广连女人都不放过,历代的暴君也无过于他,即使是秦始皇,还没有让孟姜女去修长城呢。”
杨玄感正色道:“看来一切都如行满所料,河北那里这两年一定会乱起来的,到时候我看杨广未必有精力去打高句丽,也许我们可以提前起事。”
王世充微微一笑:“妙才,你太乐观了,大隋的江山也没那么脆弱的,即使是杨广如此倒行逆施,开始的一两年内,也不可能有人真敢打出推翻杨广的旗号,最多只是上山下泊,占山为王,结为盗匪罢了。”
薛举插嘴道:“要是这样的话,那天下也乱不起来啊,我们西北这里,从来就没少了盗贼,各种马帮打劫来往的商旅,就是我的手下,也有时候会做些没本钱的买卖呢。”
王世充摇了摇头:“薛将军,你们这凉州陇西一带,和内地中原不同,本就民风剽悍,也没有大片的良田出产粮食,所以有些小股的马贼,并不奇怪,但在中原的河北之地,那里是一眼望不见头的麦田,需要大量的丁男来耕种的,盗贼的出现往往是整村整乡的行为,而且他们上了山以后,没有食物来源,就会不停地下山去打劫其他的农耕地区,这样打着打着,荒地越来越多,盗贼也会越来越多,如果没有强大的军力一直在扫荡,又从各地调来大批的赈济粮的话,河北那种民风凶悍的地方,就会一直持续混乱下去。”
薛举哈哈一笑:“我明白了,河北这样一乱,各地的官军都要调去镇压,然后各地都会跟着乱起来,等到天下大乱的时候,就是我等起事之时,对吗?”
王世充点了点头:“薛将军所言极是,大隋的主力军队征讨高句丽,无论胜负,都会有相当大的损失,如果打下高句丽,或者说打下辽东,还要留大军驻守,为了确保前线的军队,更是要继续从河北不断地运兵运粮过去,那会是巨大的包袱,照杨广这种打吐谷浑都要出动四十多万大军的打法,打高句丽还不得百万大军啊,加上前期挖河肯定会让河北山东一带的民众无法忍受,所以天下大乱是一定会到来的。”
薛举点了点头:“所以我们就一定要暗中分头准备,等到时机成熟,就分别起事,对吗?”
杨玄感的神色微微一变,想要说什么,却被王世充抢着说道:“不错,薛将军,正是如此,所以我们一定要现在好好保持自己的实力,再也不能出现这次让翟长孙将军跟着杨广的部队行动的事情。到时候如果杨广下诏天下,要各地派兵征讨高句丽,薛将军千万别派大军,充其量派个几千老弱病残应付一下就行。”
薛举的眉头一皱:“行满,我正在头疼这个事呢,这次一灭吐谷浑,我们金城就成了内地了,到时候别说调兵的事,就是我现在手下的几万骑兵,也无法再象以前那样以官军的身份维持,可能要被强制解散,到时候我又如何能保有这支精兵呢?总不能让他们全去当盗匪吧。”
王世充微微一笑:“薛将军,你真的以为这回杨广能灭掉吐谷浑?”
薛举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怎么,难道这回杨广出动几十万大军,还灭不了一个小小的吐谷浑?”
王世充摇了摇头:“吐谷浑那里的情况 ,你老兄应该比我还清楚,虽然人口只有二十多万,但那几千里全是在荒凉高原上的大草原,就象我们现在脚下的地方,根本不可能象在中原内地那里建城池,种粮食的,只能采用游牧的方式,现在大隋连漠南草原都没办法真正地置郡县,以中原的方式来管理,难道在这里就可能吗?而且那个伏连可汗打仗不行,逃命的本事比谁都强,宇文述这样追都没追上他,即使抓到了他,吐谷浑还有几十个部落,随便选个王出来也能重新把这些人聚起来,以杨广的好大喜功,如果他真的想要灭吐谷浑,就不会摆这种排场了。”
薛举的双眼一亮:“摆排场?行满,你难道是想说,杨广摆出这么大的阵势,居然不是为了打仗?那还能是为了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