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哦”了一声,其实他本来就知道长孙晟足智多谋,算无遗策,但这次事关自己的性命,所以容不得不问明白,他自嘲式地笑了笑,开口道:“长孙将军,那么你已经计划好了如何让我顶掉这个卢德林了吗?这人是大臣之子,只怕不能象原计划那样随便杀掉吧。”
长孙晟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不过高仆射已经在我们出发前打过招呼了,说是刘居士已经搞得大兴天怒人怨,而且听说此人还带着那帮狐朋狗党,跑到汉朝的未央宫旧殿,在那里南面而坐,这是不折不扣的谋反行径,越过了至尊的容忍底线,即使没这次突厥的事情,也会依法惩治他的。
现在我们要办好突厥的事情,尽量多搜集一些刘居士里通外国的直接罪证,毕竟未央宫的那个事情没有物证,但如果和突厥有往来,哪怕只是生意上的,也是实打实的证据。”
王世充笑了起来:“那既然刘居士这回死定了,还要留着卢德林做什么?难不成他的父亲卢贲,比刘昶跟至尊的关系更近?”
裴世矩摇了摇头:“不是这样,卢贲当年也是北周重臣,拥立了当今至尊,跟至尊的关系没有刘昶近。只是现在没有直接证据,光凭他身上有个玉佩,就要把他杀了,只怕卢贲会不服,至尊虽然不喜欢这些北周的叛臣,疏远他们,不给他们实权,但要是直接下杀手,也怕天下人说他过河拆桥,冷血无情的。”
王世充叹了口气:“那你们准备把他拿下,然后在这代州城里看起来?”
长孙晟笑道:“正是如此,此事交给王景彦去办,想必他会尽心尽力吧,我把那三个监视卢德林的随从留下,要是他想跑,直接动手杀他。”
王世充又问道:“当众拿下卢德林,是不是会惊动使团其他人,让他们生出猜测和议论?”
长孙晟摆了摆手:“不会的,我们路上已经跟王刺史说好了,请他到时候请卢德林一叙,就说跟他父亲有旧,要托他带点东西给卢贲,因为我们回来可能不一定路过代州,所以没人会怀疑,到时候我们拿下卢贲,就说他突发急病,暂时需要留下来医治,大队人马先行,那三个随从留下来照顾他,不会有人怀疑。”
王世充满意地点了点头:“长孙将军果然计算周密,世充叹服。”
长孙晟笑了笑:“与你要做的事情相比,这些不值一提,世充,整个行动的计划你都确定不会有失误吗?我们出了代州可就到了突厥人的地盘了,在异国他乡,我可救不了你。”
王世充咬了咬牙,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大丈夫就是要用命去搏个功名,长孙将军,你在开皇三年两国大战的时候,孤身入突厥军营,游说达头和阿波可汗的时候,冒的险可比我这次要大吧。”
长孙晟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一闪而没,神色转而变得黯淡起来:“好汉不提当年勇,而且那时我只要面对突厥人,可你这次碰到的,却是精通我大隋内情的大义公主,我最担心的,就是她问起什么北周时上层的事情,或者是我大隋现在朝堂之事,世充,你毕竟以前没有入朝,对这些都不知道,这是隐患。”
王世充笑着反问道:“那难道大义公主这个身处番邦的女人就知道我朝的内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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