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脚下,生满了郁郁葱葱的胡杨树,许多胡杨树竟仿佛已经生长了千百年,树身表面看来,已经多半龟裂开来,如同枯枝朽木一般,但是再看它上方亭亭如盖的树冠,谁敢说它已经死去。
葱茏密布的胡杨树中央,是一块十丈方圆的空地,空地上杂草丛生,各种花鸟飞虫密布,眼见张恒两人到来,也不怕生人,显然极少有人光临此地。
空地紧贴假山的所在,则矗立着一座门户,这是一座实质的门户。
张恒只见,门户之中,原本是被一堵厚达三尺的石门密封。
此时,这堵石门上半截,却已经被击碎,变成无数碎石,纷纷落在张恒两人脚下的空地上。
而石门的下半截,依然矗立在门户之中。
张恒拿眼看去,只见石门下半截中央,似乎隐约有半个拇指大小的深孔,恰好贯穿石门。
他双眼之中不由浮现出疑惑不解的神色。
看这眼前的石质门户,内部不像是长老闭关的所在,倒好像是封禁某人的所在。
张恒心中顿时生出一股十分不妙的感觉:“天下果然不会平白无故的掉馅饼,我这《霸王枪》一击,不会好巧不巧,破开了这昆仑假山中的一个封禁法阵,然后救出了其中的那个大魔头吧?”
一念及此,张恒忍不住借力扭头,看向仍然拎着自己衣领的水千山。
看对方行事风格虽然与众不同,但是做事却并不显得颠倒黑白,也没有滥杀无辜,那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
感觉到手中张恒的动作,原本注视着面前的门户,有些发呆的水千山这才回过神来,随手将张恒轻轻放在地上,接着忽然转过头来,看到张恒脸上的神情,似乎一下就猜到了张恒心中的想法,立刻嘿嘿一笑道:“你猜出来了。”
“我如今的身份,的确不是安西勇者学院的长老。”
说着看起来不过是个中年的水千秋,伸出手指弹了弹身上的长老华服,忽然微微苦笑道:“这一身衣着,还是五十年前,上一代院长亲自为我披上的。”
说完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时光如梭”。
水千秋说的云淡风轻,如同闲话家常。
张恒听了,双眼却陡然睁得老大。
五十年前的安西勇者学院长老!自己的师父,居然是五十年前的安西勇者学院长老!
这样说来,水千山岂不是必当今院长还要老一辈的老古董了。
想到这里,张恒脸色顿时变得古怪无比,想笑又不敢笑,脑袋里胡思乱想道:“我拜了水长老为师,而水长老却是当今院长的长辈,也不知道,日后见了当今院长,我如果叫他一声师兄,他会不会一巴掌拍死我?”
“嗯,拍不拍死另当别论,我如果敢叫他师兄的话,一巴掌估计是少不了的。”
“那我到底要不要试着叫一次他师兄呢?当着许多长老的面,叫他师兄,想来是十分刺激,十分精彩的一件事,就是不知道院长打我的哪一巴掌会不会太疼。”
正当张恒一个人正在一脸乐呵呵的傻笑着,双眼眼珠乱转的胡思乱想着,却忽然感到自己肩头又被人拍了一下,张恒下意识的耸身反抗,想要脱出重围,却发现自己居然丝毫动弹不得。
拍自己肩膀的自然是如今自己名义上的师父水千山。
只见此时,水千山正站在张恒面前,脸上浮现着若有若无的微笑,深深地看一眼,就仿佛完全看穿了张恒心里的所有想法,只听这个便宜师傅开口道:“你最好收起你这些鬼主意。”
“不然你是会吃亏的,别怪为师没有提前告诉你。”
张恒听了连连称是,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还沉醉在与当今安西勇者学院的一院之长称兄道弟的美梦中。
水千山见了也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而是十分有趣的注视着张恒开口道:“你知道么?我在这昆仑假山山腹之中,足足闭关了五十年。”
“说是闭关,其实是被封禁关押了五十年的时间。”
“当然,被关押的这五十年,我也没有浪费丝毫的时间,正好排斥俗世的干扰,专心研习我自己的功法绝学。”
“以我如今在功法绝学上的造诣,恐怕即便是上代院长复生,也未必能够与我匹敌。”
张恒一边心中想着美梦,一边听自己的便宜师傅大吹法螺。
嗯,他的确是这样想的。
毕竟,如果自己这便宜师傅真的如他说的那么厉害,又怎么会有人能够将他封禁在这昆仑假山山腹之中五十载春秋呢?
心中这样想着,张恒脸上不又浮现出一丝不以为然的神色,谁知张恒脸上神色刚刚有所变化,就被自己的便宜师傅察觉。
只见自己的便宜师傅再一次似笑非笑的深深看了张恒一眼,接着开口道:“你是不是觉得,一个人只要自升战力足够强悍,他就可以恣意妄为,随心所欲,不必再看别人的脸色,不必再听别人的劝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