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地曲阜,乃是衍圣公孔氏的族地,在世人眼中,这里文峰鼎盛,虽然在赵宋末年,鲁地义军不断,秩序混乱,战乱不断,但是在曲阜就好像是世外桃源一样,没有哪一只义军敢出现在这里,曲阜的城池并不坚固,同样又是固若金汤。
当朝衍圣公是孔端友,乃是孔子的四十七代嫡长孙,在曲阜享有崇高的声望,虽然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觐见过李璟,但世人都认为除非李璟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否则的话,衍圣公就是孔端友。
不过,现在还好,随着大唐军队收复青州,金国军队退往齐州,整个鲁地南部基本上已经落入大唐之手,大唐强大的军队震慑了整个鲁地,吴玠的一纸檄文,让鲁地各地的义军纷纷放下武器,走出山林,前往青州接受整编,一下子震动了整个鲁地。
已经成为士林圣地的曲阜比往日更加繁荣了许多,鲁地许多读书人纷纷前来曲阜拜见衍圣公。小小的曲阜市井繁荣,大街小巷经常看见许多读书人,或是谈诗论道,或是指点江山,宛若是太平盛世一样,哪里像是在乱世之中。
“孔家在天下的威望还是很高的,看看,曲阜之外,一片乱世,鲁地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死在乱世之中,孔家仍然能安守曲阜,无人敢动摇孔家的一切,我听说曲阜一带土地有六成都是孔家的,可有这样的事情?”李璟行走在曲阜的街道上,虽然只是一个县城,可李璟感觉到这里的读书人似乎比汴京城的都多,心中啧啧称奇。
“此事倒是真的,臣听说,曲阜一带的百姓都愿意将自家田地挂在曲阜孔家门下,以换取孔家对自家子弟的培养,也正因为有这些土地存在,才能养活孔家这么多的人,许多读书人来到曲阜,就算是没有钱财,但一日两餐还是可以保证的。曲阜孔家在读书人心中地位甚高。”赵鼎有些担心的看着李璟。
“历朝历代,一些皇帝都对曲阜孔家进行加封,衍圣公之名可是名传天下,若是孔老夫子知道自己当年受尽了磨难,而自己的子孙后代却凭借自己的福荫,享受荣华富贵,享受锦衣玉食,不知道心中是怎么想的。”李璟言语之中多有讥讽之意。
赵鼎心中一阵苦涩,李璟能说出这样的言语,还真的不怪李璟,李璟登基已经两年多,虽然长时间征战在外,但也曾经在鲁地出现过,当代衍圣公孔端友并没有前来拜见李璟,甚至连奏章都没有呈送过,好像根本就不知道此事一样。
可赵鼎还知道,孔端友不仅仅没有来觐见李璟,更是和赵构勾勾搭搭,有可能还准备带领族人前往南宋,去见赵构,这才是最让李璟愤怒的事情。孔端友这个人虽然不怎么样,甚至李璟都瞧不上他,但不得不承认孔家在士林之中的地位还是让人重视的,就算是李璟也不得不考虑这一点,否则的话,就冲着孔端友和赵构勾勾搭搭,就已经灭了孔家了。
“等到天下大定的时候,相信孔家会明白这一点的。”赵鼎忍不住劝慰道,心中对孔家也很是不满,现在天下大势实际上已经定下来了,有可能夺取天下的除掉金人就是大唐,而大唐是汉人,这个时候孔家为首的衍圣公门徒就应该归顺大唐,臣服于大唐皇帝,可是孔端友却还记得赵宋,分明就是找死。
“若是等到那个时候,衍圣公恐怕就不是衍圣公了,衍圣公的威望固然很高,但是朕是大唐的天子,是天下之主,朕会在孔家面前服软?真是笑话。”李璟面色阴沉,孔家在这个时代受到世人的尊敬,但在后来的历史上,李璟知道孔家家大业大,家里面也不知道有多少龌龊。对于这个坚持封建礼教的家族,李璟的印象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