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领救济粮,就不用去官上做工,而是听李家管事们的安排,去给李家做工,还能拿份钱粮,或者去捕鱼打猎这些,总之,比起靠救济粮赈济的百姓,日子算是好的多。
这不眼下要过年了,各个庄子的佃户们也没忘记李家的恩情,大家合计合计,凑了一批年礼送过来。
管家看着这些热情的庄户们,看着他们拼凑起来的年礼,也不敢收,只得过来请示李超。
李超跟着管家出来,看到李家的偏院,或站或蹲着许多庄户,有的还带着小孩,他们穿着灰色的夹袄,拢着手,勾着腰缩着脖子,有些敬畏的呆在李家,不管乱动。
在院中央,是他们送来的年礼。
五花八门,各式各样。
有庄户们自已砍柴伐木挖窖烧的木炭、竹炭,也有他们自己家的晒干的木耳、香菇,还有冻梨、柿子等,还有山里挖的冬笋,葛粉,塘里挖的莲藕。此外还有河里捕的活鱼,晒的腌的鱼干,野兔等。
甚至还有两头活的鹿,和一只大野猪。
这些东西,若是在往年来说,不算什么。
但在今年,却显得无比难得。大家自己还吃不饱呢,结果却把这难得的食物送来李家,可以知道,大家对李家是如何感恩了。
李超看了几眼,摇了摇头。
他对几个有些拘束的庄头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过年了,你们这点东西也是好不容易存起来的,今年日子不好过,大家要相互抚持。这些东西,我不能收,你们拿回,分一分,各家留着过年,给老人小孩们吃顿饱饭。”
为首的老庄头,是个挺有威望的老人。
他六十多岁的年纪,头发花白,背也有点陀,但却坚持道,“我们做了相爷的庄户,那是前世修来的福份。相爷给我们减了租子,免了许多杂项。又给我们打井又给我们装水车,还借我们牛,这些都不另外收我们的钱,我们负担减轻了好多。何况,农闲之时,相爷还安排我们去做工挣钱,生活比过去好多了。今年遭天灾,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可相爷又借粮给我们,还不要利息,我们不知道有多么的感激!”
旁边的几个汉子也连忙点头,这真是遇到好主家了,一般主家哪个有这么好。灾年之时,肯借粮,还不收息,这真是以前不敢想象的。
“我们今年拿不出手什么东西,只有这点子东西,相爷不嫌弃就好了。”
李超叫过管事,问,“家里有没有人对下面庄子说要年礼之类的?”
“相爷,绝没有的事情,我们家的规矩最严,绝没有人敢背着家里乱来的。这些,真是庄子上的人自己的一片心意。”
李超看着这些赶了数十里地,有的甚至都是赶了近百里地跑来送年礼的庄户们,看他们送的这些礼物,什么蘑菇冬笋,木炭芦席等,都是些很不值钱的东西,但却充满了情义。
让他们再背回去,也挺伤他们的心。
“这样吧,东西都收下,所有东西都一一记下来,登记好。这都是乡亲们的一片心意,我们得收下。但咱们有个传统,来而不往非礼。大家给我们庄上送年礼,我们也没有让大家空着手回家的道理,去通知家里管事,给咱们的庄户乡亲们,准备一批回礼。”
“回什么?”
“回点实在的东西吧,要过年了,给每户庄户一匹布几斤丝絮,再给一家二斗粮吧。如果有孤寡和特别贫困的,多给一点。”
“好的,我马上去安排。”
管事把李超的决定跟庄户们一说,大家连忙说要不得要不得。
李超对大家道,“你们送我年礼,我收了,现在我也回大家点年礼,若大家不肯收,那我也不能收大家的礼物,大家说是不是吧?”
听李超说的这么真切,大家点头,对着李超千恩万谢。一家二斗粮,一匹布,几斤丝絮,看着东西不多,但在这个灾年,却显得极为难能可贵了。
相比他们凑起来给李家的那点年礼,李家的回礼,可是贵的多。
“相爷好人。”
“保佑相爷公侯万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