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娘很快就带着姒锦回到了小店,杨璟让林官将诸人全部都疏散,将那名细作揪出来,丢在了柴房里头,让林官将鹿白鱼孙二娘等人带走,约定好接头地点,便与宗云则带着魏潜和姒锦,转移到了街对面的一处青楼上。
他们在二楼开了雅间,叫了姐儿莺歌燕舞,好生伺候着,也不提他事,只是享受着声色,倒是姒锦朝杨璟这边凑了凑,满脸妖媚地挑逗道。
“奴家还以为二位真人餐霞饮露,不食人间烟火,更不近女色,原来天底下男人都是一个模样,早知如此,杨真人不如把这闲钱给我,奴家伺候人的本事也是极好的呢…”
杨璟心头一荡,浑身热了起来,喝了一口酒,这才哼了一声道:“本道长到现在都没分清你是男是女…当真是无福消受,再说了,你还小,有些事情是不能着急的…”
虽然嘴上这般戏谑,但杨璟心里却忍不住心猿意马,虽然他喜欢鹿白鱼那种成熟一些的女人,但偏偏对姒锦情有独钟,而且杨璟心里很清楚,若姒锦不是女魔头,自己一定会爱上她。
情不知所起,你以为自己绝对不会喜欢那种人,那是你没有碰到,一旦遇见了,才发现原来爱情这东西才是最不讲道理的,即便外人看来再如何不般配,身在其中的两人却甘之如饴,又何足为外人道也?
当然了,杨璟已经过了谈情说爱的那个阶段,对于爱情他从来都不敢奢望,只不过仍旧留着一丝美好的想象罢了。
但如果一定要从他遇到过的女子之中挑出一个人来,那么最让他心动的,应该就是这个雌雄莫辨的姒锦了。
姒锦似乎看穿了杨璟的心思,也不说话,只是端起杨璟的酒杯,在手里轻轻转动着,几乎是印着杨璟喝过的地方,将剩下的半杯酒,轻轻吸到嘴里,而后用舌头慢慢搅动着。
杨璟见得此状,也是皱了眉头,宗云却忍不住朝姒锦低声道:“我脾气开始不好了。”
姒锦瞪了杨璟一眼,又将嘴里的酒吐回酒杯,重重放在了杨璟面前,撇了撇嘴道:“牛鼻子就是无趣!”
见得杨璟不言语,姒锦仍旧不死心地挑拨道:“奴家本以为杨真人厉害,没想到当家作主的到底还是张真人呢…”
杨璟和宗云早知姒锦是何等人物,自然不会受她挑拨离间,倒是魏潜安静地坐着,怀里拥着一个丰腴姐儿,时不时咬耳朵说些私密话儿,反而最像上青楼玩耍的人。
杨璟本想警告一下姒锦,让她不要再动歪心思,此时却听得外头传来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以及客人和姐儿们的骚乱,便与宗云相视一眼,宗云咬了咬牙,搂过一个姐儿,也与魏潜一般,装起寻欢作乐的模样。
杨璟也只好将姒锦搂了过来,后者在杨璟耳边吹气如兰,低声呢喃道:“真人,你这可就是假公济私了,你怎地不抱右边那姐姐?看来你是真的喜欢奴家了…横竖一句话的事,只要你开口,奴家还能拒绝你不成,到底已经是你的人了…”
姒锦还待调笑,杨璟已经一把将她搂住,嘴巴都快凑到她的唇边上,低声笑道:“莫以为我真不敢,本道发起疯来,可是连自己都害怕的…”
姒锦见得杨璟那阴柔的笑容,想起杨璟狠辣起来的手段,不由老老实实地闭嘴了。
正当此时,一队人马从外头撞进来,不由分说就将杨璟等人赶到了房间的角落里头!
这些人都背负着长弓,腰间挎刀,面目凶悍可恶,身上的血腥气和杀气,很快就驱散了莺莺燕燕的脂粉气!
那些个姐儿似乎也见惯了这等场面,怕是这段日子里没少受惊吓,此时老老实实缩在角落里,虽然浑身发抖,但紧捂着嘴,生怕发出一丝声音就会被杀掉。
杨璟和宗云等人自然乖乖假装嫖客,杨璟低声朝姒锦说道:“好戏要开场了…”
虽然姒锦和魏潜都已经知道,这是杨璟的一个局,要引诱白观音的人,看看他们到底是否真要对魏潜下死手,但见得这些人冲进来,仍旧忍不住心头紧张。
白观音作为白牛教圣母,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圣教的门面,俨然已经成为了圣教的标志性人物,是行走在人间的神女。
姒锦和繁花是魏潜和白观音从小抚养的,她自然不希望白观音对魏潜动手,当然了,正因为她是被圣教主和白观音亲手抚养的,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白观音和圣教主就如同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一样,别人都会误解他们是两夫妻,其实他们只不过是利益同盟,并无夫妻之实,连夫妻之名都没有。
这群闯入者里头有韦镇仙麾下的蛮族射手,又擅长暗器弩箭的武林高手,也有白牛教的护教高手。
非但杨璟他们这个房间,整个青楼,以及青楼附近的民居和店铺,总之对面林官那家小店周围,全都布满了人手,便是苍蝇都飞不走一个!
杨璟朝魏潜看了一眼,但见得后者眼观鼻鼻观心,似乎在寻思着些什么,对房间里头的人,却是熟视无睹。
这些人也有些肆无忌惮,虽然他们算是好手,但房间里头无论杨璟宗云,亦或是魏潜姒锦,都是顶尖人物,又善于伪装,他们自然是没有任何疑心的,便大咧咧开口道。
“圣母娘娘和总督大人发话了,但凡有东西出来,不管是人还是猪狗,一律射杀!”
“是!”诸多弓手纷纷打开窗户,解下长弓来,嘎吱吱便拉弓如满月,全都瞄准了对面那家小店!
魏潜稍稍抬头,透过窗户,见得街道上哗啦啦冲出来一大拨武士,明火执仗,其中一些已经开始将装满了菜油的陶罐,往小店里头投掷!
“轰轰轰轰!”
陶罐炸开之后,大火很快就燃烧起来,彻底封死了小店所有的去路,武士们撞入小店之中,很快就将小店翻了个底朝天,结果却只是将柴房里头那个细作给揪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