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武是杨璟私自叮嘱,藏在这树上充当警戒,为的就是监视资布,顺便筑起第二道防线。
虽然资公和资布是魏潜找来的向导,但终究不是杨璟的亲信,杨璟怀疑他们也是理所当然,否则这叔侄二人将大队伍带入白牛教的埋伏圈,可就是死路一条了。
徐凤武在这里值守,只有杨璟一个人知晓,资布和小哑巴应该都不知情,徐凤武既然离开了,说明他目睹了一些情况,或许眼下正在追击呢!
宗云等人顺着杨璟的目光一看,大概也明白了些什么,毕竟杨璟的队伍就这么多个人,徐凤武虽然年纪不大,但武功不错,为人虽然文静了些,但这小弟弟阳光亲和,大家对他印象都不错,大家自然察觉少了一个徐凤武。
情况紧急,杨璟也就没在看脚下的血迹,与宗云等人撒开了手脚便往资布那边疾行。
又走了二十几步,众人终于见得资布的营地,这里虽然没有帐篷,却有个草铺,四处散落着一些余烬,时不时还闪耀几下火星子,应该是火堆被踢得四处溅散,似乎发生过打斗!
“散开找!”
杨璟当机立断道,宗云等人各持火把便四处散开,这才过得片刻,鹿白鱼便喊道:“在这里!”
杨璟疾奔过去,便见得鹿白鱼抱着小哑巴,后者身上衣物已经被撕破,脸上手上满是血迹,身上也沾染了不少,双眼惊恐而呆滞,如同受惊的小兔一般缩在鹿白鱼的怀中。
正当此时,杨璟又听到了打斗的声音,举着火把快走了十几步,穿过一片小竹林,便见得宗云已经站在那里,举着火把,火光圈内,徐凤武正坐在一旁喘气,地上的资布已经被打得不成人形。
杨璟走过来之后,众人也都赶了过来,杨璟朝徐凤武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凤武取出一个帕子,擦拭着拳头上的血迹,朝资布吐了一口唾沫,忿忿地说道:“这野蛮的狗东西!竟然对那个妹子下死手,畜生不如!”
“我在树上眯着,听到嗯嗯呜呜的声音,便赶过来看一看,谁知道这狗东西正在强迫小哑巴做做那事”
“原本我想,这小哑巴该是他的小媳妇儿,因为白日里她扯着他的衣角可便是媳妇儿,这么做也太残忍了我我没忍住,就要出手阻拦,可谁知小哑巴用药锄敲了这家伙的脑袋,这牲口拖着小哑巴的腿,喊着要杀人,我只好出面”
“这牲口听到我的声音,便想逃,我从他的营地追了过来,没想到他竟然还在这里装了夹子,把小爷给惹恼了,就打了他一顿”
杨璟放下火把一看,徐凤武的脚踝上果然有着血迹,旁边丢着一个生铁捕兽夹子,好在他穿的是高帮鹿皮靴子,适才打斗怕是无暇解开夹子,此刻脚踝还在流着血。
杨璟蹲下来看了看徐凤武的伤口,并不是很深,这才放心下来,又看了看资布的伤势,虽然鼻青脸肿满身血,但没有伤到根骨内腑,都是些皮外伤,倒是额头上裂开一个大口子,能够看到发白的颅骨,有些瘆人。
资布虽然被徐凤武胖揍了一顿,但并没有喊疼,血迹之中亮着一双野狼般的眸子,狠辣凶厉,让人心里有些发寒。
杨璟看了看,便将资布架起来,回到了营地的大火堆,一把将他丢在了地上。
鹿白鱼早已将小哑巴接回来,见得杨璟把资布给带了回来,小哑巴顿时拼命摇头,眼泪无声地滚落下来,大颗大颗的眼泪在火光的映照下如钻石一般,让人很是心疼。
小哑巴拼命往路边余怀里躲,可似乎又想通了一般,抓起地上一块石头,就要冲过来,显然已经被逼迫得走投无路,知道若不趁机将资布打死,往后她会比死还要难受!
无论鹿白鱼还是宋风雅,亦或是孙二娘和穆小英,这些女子都非寻常女流,鹿白鱼是为了妹妹鹿月娘,连杨璟这个一起长大的干弟弟都舍得杀的人,宋风雅古道热肠,最见不得女孩子受委屈,孙二娘是吃人的货色,穆小英直到现在都没原谅自己的生父。
所以没人会拦着小哑巴,只要她有勇气,砸死资布这牲口,她们绝不会眨一眨眼睛!
因为她们亲眼见到被剥光了的小哑巴,看到她身上那骇人的伤痕,看到她胸前的牙印,看到她大腿上那些淤青,她那平坦的胸脯,上面都是抓痕,这个本该是花骨朵儿年纪的少女,却已经被摧残得不成人样!
小哑巴冲到前面来,扑到资布的身上,高高举起手中的石头,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资布的脸上,喉间呜呜地发出愤怒地咆哮!
她抬起头来看着杨璟,眼中却充满了怨恨!
杨璟的心脏仿佛被她的目光狠狠地刺了一下,疼得难受。
他知道目前为止,关于这三个人,他们都只是猜测,没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甚至于连小哑巴身上的伤痕,确凿是谁造成的,谁才是施暴者,谁才是杀人凶手,眼下都没有定论。
按说杨璟该阻止小哑巴行凶,因为这样对资布并不公平,但小哑巴的目光,却又让杨璟陷入了挣扎之中。
该不该制止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