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杨璟对内功一窍不通,不懂运功调息,以致于真气冲荡,便积压成球,可如果自己运动起来,活络气血,体内会变得通畅许多,渐渐也就能够将那积郁的圆球给消掉了。
弄清楚这一层之后,杨璟果断出了房门,来到了宗云的住处。
他需要宗云提供解决之法,否则自己难道要整夜走来走去,不得安眠?
因为宗云的身份敏感,作用极其关键,所以罗晋让何剑隆亲自带队,将宗云住处全都戒备起来,层层防守,再加上鹿白鱼已经给他下了蛊,也不怕他逃走。
见得杨璟只身前来,又是深更半夜,何剑隆也有些迷惑不解,但杨璟乃是岳州军的恩人,何剑隆便客客气气让杨璟进了院子。
这院子乃是赵府内宅边缘的一处别院,进门是客厅,客厅后面是正房,正房旁边是书房,另一边则是厨房,厨房旁边还开了个小小的后门。
杨璟见得书房还亮着灯,便敲了敲门:“宗道长可曾睡下了?在下杨璟,冒昧过来走一走,道长方便吗?”
倒不是杨璟矫情,这宗云乃是全真道南无派的遗脉,那可是稀有“动物”,武功深不可测倒在其次,关键是年纪尚轻,若给他足够的时间,他日必定前途无量,如果能够劝其向善,浪子回头,杨璟便又多了一个助力,班底的阵容会得到极其可观的巨大提升,杨璟又岂能放过。
再者,道教乃是华夏民族的本土教派,崇拜者无数,历朝历代道教的地位都不低,全真道在南宋的地位更不用多说,于情于理,对宗云客气一些,总是没错的,所谓伸手不打笑面人嘛。
果不其然,宗云轻轻开了门,虽然年纪只比杨璟大一些,但却老气横秋,活像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宗师一般,背着手,朝杨璟道:“小道只是阶下之囚,杨大人又何必装模作样,这是你的地盘,你想进来自然就进来了。”
杨璟没想到宗云说话如此直白,这样的性子反倒容易接触一些,如果是表里不一的笑面虎和老狐狸,那可就有些难对付了。
杨璟走进房间,见得书桌上摆着笔墨纸砚,最上面一幅字墨迹未干,字迹苍劲如墨龙出海,老辣而坚韧,构架坚稳,笔锋犀利,很难想象出自宗云这么一个年轻人之手。
“海棠亭下重阳子,莲叶舟中太乙仙。道长果然写得一手好字”杨璟凑过去看了看那幅字,并不知道这句诗的出处,只好夸赞起宗云的书法来。
不过宗云并不买账,缓缓坐下,盘腿打坐,微微闭目,一副送客的姿态。
“杨大人有事说事,没事请不要打扰小道清修。”
杨璟早知道宗云不可能这么容易接触,这种性格的人,杨璟也见过很多,如果顺着他的性子,想要接近都很难,对于这种人,只能勾起他的兴趣,否则一切免谈。
如果自己直接了当说出身体的问题来,宗云自然会帮自己解惑,但这样不情不愿,杨璟也生怕会给身体留下隐患。
再者说了,内伤是宗云那一掌造成的,疗伤也是宗云在做,杨璟体内是个什么状况,宗云自然一清二楚,他没有主动提起,说明他想用这件事来恶心杨璟,即便主动提出来,他也不会尽心尽力。
可是该用什么来激发宗云的兴趣呢?
他到底是个道士,总不能用美色酒肉金银这种俗物,杨璟又只是个法医,没有其他技艺可以作为交换,天文地理知识倒还记得不少,可宗云这种道士肯定云游天下,说不定比杨璟还要懂。
想了想之后,杨璟突然灵光一闪,心中暗喜不已,面上却若无其事,朝宗云道:“杨某深夜造访,确实有事要向道长请教,是关于掌法的”
宗云嗤笑了一声,仿佛早已料到杨璟会这么说,当即冷声道:“你丹田处积郁了真气,只要别懒,多走两步,自然会消除,又何必来问,没别的事就滚吧!”
杨璟也不以为然,呵呵一笑,朝宗云说道:“杨某想请教的并非道长的金关玉锁,而是杨某自创的一套掌法,耍得有些不伦不类,想让道长帮忙瞧一瞧。”
“哦?掌法?你这狗没想到杨大人竟然深藏不露啊,竟然还自创掌法,要不要小道给你跪下磕头?”
宗云起初也是讶异不已,但想了想,杨璟虽然狠辣,可当时是倚仗火枪出其不意,就算他近身肉搏有些本事,心性又够狠,但想要自创掌法,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杨璟也不计较,仍旧笑呵呵地朝宗云说道:“道长乃是南无派真传弟子,自然看不上杨某的掌法,不过杨某横竖睡不着,要动动拳脚消除丹田积郁的真气,道长又没有入睡,不妨帮杨某掌掌眼吧。”
杨璟这般说着,也不等宗云拒绝,便深深吸了一口气,微微闭上了双眸,脸上无悲无喜,带着淡淡的喜乐笑容,整个人的气质都为之一变!
微微闭目的宗云似乎感受到了杨璟的气场变化,缓缓抬起了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