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余川军老兵闻言轰然大笑,可异样的肃杀气息,却在笑声之中弥漫。
从赵百石的训话,每一个川军老兵都已经感觉到,一场恶战即将上演!
赵百石深吸口气,将头上戴着的军帽往脚下一掼,厉声喝道:“弟兄们,听我命令,把那个狗曰的九江车站给我打下来!”
“干死狗曰的!”
“跟小鬼子拼喽!”
“龟儿子的,拼喽!”
“格老子的,算我一个!”
一千多川军老兵顷刻之间嗷嗷叫嚣起来,赵百石再举起盒子炮往前一引,一千多川军便立刻像是决了堤的洪水,越过城门蜂拥出城。
徐锐的担架由韩锋、钻山豹担着,也跟着出了城。
冷铁锋跟在担架边,对徐锐说道:“士气还算可以。”
徐锐摇头说:“打仗靠的可不仅仅只是士气,拼到最后还得靠实力说话。”
冷铁锋点头,又说:“老徐你老实说,打九江车站这一仗,有多大把握?”
“我不知道。”徐锐摇摇头,低声说,“我既不知道九江车站有多少鬼子,更不知道吉本贞一这小鬼子什么时候能回援,我甚至于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个什么样的局面,情势如此,我又怎么知道,打九江车站能有几分把握?”
顿了顿,徐锐又接着说道:“不过有一点却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如果不打车站,我们必死无疑,很快就会被疯狂回援的各路鬼子包围歼灭,如果打下车站,尚有一线生机,所以,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这仗也必须打!”
冷铁锋微微色变说:“老徐,你这属于是拼命了。”
“拼命?”徐锐哂然说道,“打仗原本就是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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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板垣征四郎搭乘的长程轰炸机经由加贺号航空母舰起飞,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长途飞行之后,终于飞抵安庆上空。
驾驶飞机的机长将轰炸机的飞行高度慢慢降下,然后扭头对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板垣征四郎说道:“司令官阁下,到达安庆了!”
“哟西。”板垣征四郎深吸口气,沉声说,“那就开始吧。”
“哈依!”机长重重顿首,再回头打了个手势,机舱中部的机枪手便用力打开舱门,舱门一经打开,机舱内的空气便在气压差的作用之下疯狂外泄,一些没有固定的编织件便立刻开始哗啦啦的漫空飞舞。
板垣征四郎定定神,拉着扶手走到舱门前。
这是一个阴雨天气,透过舱门往外看,只见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板垣征四郎虽然号称陆军之胆,但此刻要说他一点都不害怕,绝对是假的。
尽管已经把高度降到了一千米,但是对于这个时代的科技而言,跳伞是十分危险的,这个时代的高空跳伞的事故概率,跟后世的翼装飞行基本持平,高达百分之二十以上,这也就是说,每五人高空跳伞,就会有一个人被摔死。
二战的谩曼底登陆,空降兵的生存率甚至只有不到六成!当然,这其中相当一部分伞兵并非死于降落伞的故障,而是在降落的过程中,被地面德军所射杀,但是这个恐怖的生存概率却足以说明这个时代的高空伞降,有多危险!
所以要说板垣征四郎一点不怕,那绝对是假的。
但是无论有多害怕,板垣征四郎也必须往下跳。
咬咬牙,板垣征四郎把眼睛一闭,再往前一跳,人就飞出舱门。
一旦飞出舱门之外,板垣征四郎就不再害怕了,当下睁开眼睛,四下全都是云雾,前后左右上下全都一片茫茫,只有呼呼的狂风不断的倒灌进他嘴里耳孔,使得呼吸都困难,板垣征四郎估计着已经下了一定高度,便打开了降落伞。
运气不错,降落伞顺利打开,原本往下疾坠的身形便立刻减速。
飘飘荡荡的下降了一分多钟,脚下的云雾开始变淡,然后一座古老的城池开始现显出了它巨大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