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春秋笑了笑,眼神之中却带着几分隐忧,道:“那么我再问你,若是有一日,铁路修完了呢?鲁国现有的这些疆土,有几横几纵的铁路铺设,再加上一些支线,就已完全足够了,再多,又有什么意义呢?可若是铁路修完了,那之后呢?”
唐伯虎神色古怪地看着叶春秋道:“修完了,岂不是好事吗?”
叶春秋却是摇头道:“你想想看,就以铁路而论,铁路若是修完了,而今数万修筑铁路的匠人们可怎么办?哪天铁路不修了,原先需要一千万吨的钢材,而今呢,却只需要五百万吨,多余的五百万吨钢材又往哪里去?如此一来,多少冶炼作坊要倒闭关门?而从事冶炼和锻造的匠人,多达数十万,这些人岂不也失去了生计?除此之外,还有伐木的,还有机械制造的,还有这样多的人,突然一夜之间,失去了工作,没了生计,那么,他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可以一年买四五件衣衫,可以偶尔,去酒肆里吃酒吗?如此一来,买成衣的人少了,需要车的人也少了,饭馆和酒肆,买卖也做不好了,那些纺织的人,那些造车的人,又怎么办?到时,又有多少店,多少工坊要关张,真到了那一日,便不只是冶炼的匠人们的事了,牵涉到的,乃是百万的人口,他们一夜之间,失去工作,却再无法回乡下去,只能在城镇里游荡,游手好闲,那么,伯虎兄,你认为,我们这鲁国,还能安稳吗?”
叶春秋看着脸色越加凝重的唐伯虎,接着道:“这……便是危机啊,正因为现在乃是盛极之世,可是只要危机一来,便席卷关外,正因为是这个时候,所以我们就必须要未雨绸缪,我们要开拓更大的市场,市场如何来呢?难道派遣几个使节,对方就会乖乖流出大量的金银,购买你的货物吗?终究,还需想尽办法,在这个时候,开拓市场,也正因为如此,本王全力西进,无所不用其极,可是在西边,哪里有这样容易,战线漫长,那里,亦是盘踞着诸多大国,他们可能国力,不及我们,可是他们是以逸待劳,他们在地方上得了人心,而我们是外来者,现在,单靠鞑靼铁骑扩张的时候,已经结束了,鞑靼铁骑能做的,只能是辅助,所以,新军该出战了,这是我们正式越过天山之后的第一战,本王非去不可。”
叶春秋说得很细致,眼下虽是太平世界,可是他很清楚地能看到未来,而解决的方法,至少现在来说,只有一个,这是鲁国商贸经济中一个最至关重要的矛盾和问题,每每市场出现繁荣,大量的资金就会迅速进入这个市场,一旦这个市场饱和,危机就会蔓延。叶春秋需要打开更广阔的市场,争取将这个危机延缓数十乃至于上百年,因为只有延缓这个危机,才能在这个过程中让鲁国积攒更大的国力,几十上百年之后,便再没有任何民族和国家可以超越鲁国了,即便是想要奋起直追,可是数十年和上百年的财富积累以及技术改进,岂是你想追就可以追上的?
他要的,他心里一直都非常的明确,那便是开万世的太平。
也不知道唐伯虎是否听懂了,只见唐伯虎苦笑道:“这些话,若是孙学士听了,一定很有兴趣,哎……殿下是做大事之人,既然殿下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学生还能说什么呢?这毕竟关乎鲁国的未来,就只愿殿下,凯旋而归,学生在此定必为殿下做好该做的一切。”
叶春秋微微一笑,点头道:“定必如伯虎兄的贵言的,现在开始,就准备做好出征的筹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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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有点不舒服,所以更晚了,望大家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