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生只记得,他请叶春秋将这会门和道门一网打尽,而他之所以这样说,只是因为……在他料来,叶春秋应当不会这样做,这样的影响太大了,甚至对这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鲁国,可能会有动荡的风险。
可是现在……
………………
哗……哗……哗……
这个时候,在大街上,密集的脚步声响起,穿着红衣的鲁王卫开始拿人,只是……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他们走进的,多是一些官吏的府邸。
到了地方,直接拍门,无人应门,接着便有人破门而入。
各司局的公房里,还有人在办公,即便是招商局,此时也来了不速之客,红衣人毫不犹豫地闯了进来,无人可挡,为首的人拿出了一份南镇抚司签发的拘牌,直接点名拿人。
所有巡捕都被赶去了街上,勒令其张贴榜文,开始安民,所有的工坊,街巷,学堂门口,到处都是散乱的安民告示。
而新军在各处隘口设防,以防止人逃脱,偶尔,城内传出一些刺耳的枪声,似乎是有人想要负隅顽抗,不过很快,局势就稳定了下来。
………………
叶春秋依旧从容地坐在公房里,他显出了几分兴致地看着王德生,又勾起一笑,才徐徐道:“王先生说的很对,既然要斩草,就要除根,不过有一点,本王却不敢苟同,要打击会党,除了要打击这些门徒之外,还要将会会党同流合污的官吏一道铲除干净,巡捕局里,竟有接近一成的巡捕官兵和你们有染,还有招商局,还有工程局,还有……所以,打击这些人,首要的是,先从这些人开始,巡捕局的前任局长张昌明,显然和王先生很相熟吧?王先生身为商贾,交友还真是广泛啊,不但和会门熟识,还认识这么多台面上的人物,真是很了不起。”
跟叶春秋的从容相比,王德生显然不淡定了,他脸色一变,心头的惊惧越加蔓延。
到了这时,他才真正意识到,叶春秋的话绝不是开玩笑。
他终究还是低估了叶春秋的狠劲,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和许多人绑在一起,叶春秋会为了青龙的安定,便不敢如何,可……
他脸色已经变得异常苍白,忙道:“只是泛泛之交。”
“怎么是泛泛之交呢?”叶春秋道:“前日,你还与他喝过了酒,是在东城,你的别馆里。本王裁撤了他,他心里不满,还对你大倒苦水了呢,我想想,他好像对你说过,说是巡捕局上下数千人,没了他这张昌明,自然会有李昌明、赵昌明,是不是?”
听到这里,王德生已经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这确实是几日前张昌明对他说过的,可他怎么也料不到叶春秋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此时,叶春秋继续徐徐道:“哎,除此之外,那一夜,你倒是没有在别馆里睡,而是去了城外的一处别院,那里有个女人,叫翠红的,是吗?这个女人,才十七岁,一年前被你买了下来,噢,她的原籍是南直隶,他还有一个兄弟也来投靠了,你非常嫌恶他,叫他在赌坊里做事,却给你惹来了不少麻烦,其中……你和神刀门交恶,就和他脱不开干系,对不对?”
叶春秋直直地盯着他,接着道:“王先生,你说你是个本分的买卖人,你做的那些买卖,还需要我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