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刘瑾眉头一挑,冷笑地看着他。
李东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才道:“你比老夫更加明白,陛下留在这里与那鞑靼人决战,还会有命吗?现在谁也劝不动,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很为难啊,一旦鞑靼人杀了来,你我岂不是又要想方设法脱身?回到了京师,太子殿下就要克继大统了,太子殿下还年少,不过是个孩子,这国家大事,最终会操持在谁的手里呢?刘公公啊,你我也算是同舟共济之人了,若是能携手,这天底下,就再没有人能动摇你我了。”
方才刘瑾就听出李东阳是话里有话,可现在听着李东阳居然敢如此大胆地说出这些,刘瑾不由大惊失色,要知道,李东阳所说的这些可是大不敬的,甚至被治个欺君之罪也不为过。
刘瑾下意识地厉声道:“李东阳,你就不怕咱去陛下面前,将你的话,说给陛下听?你好大的胆子哪。”
李东阳面无表情,却是一副吃死了刘瑾的样子道:“你若是要说,尽管去说就是,可不要忘了,老夫若是获罪,那么在镇口的事,怕也瞒不住了,到了那时候,黄泉路上也多了一个伴。”
“你……”刘瑾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他又怎么不明白,李东阳这样肆无忌惮,当然是有原因的,就因为双方都有把柄,所以才有恃无恐。
刘瑾不禁心里发寒,看着这个将对陛下不敬之语说得义正言辞的人,想当初,他们也是这般抨击自己无耻卑鄙,是个奸佞呢,哪里想到,人家虽然满口仁义道德,却比自己的心思深得多了。
李东阳微微带笑,看着刘瑾道:“你一定以为老夫是个卑鄙小人,刘瑾,你忘了,老夫年纪已经要过七旬了,到了这个年纪,什么功名利禄都是假的,老夫做的这些,你真以为是为自己谋什么好处吗?你错了,成大事者就要不拘小节,老夫是为了这个天下,是要将这个天下板回到本该属于它的正途上,有些事,你是不会明白的,我也就不多说了,不过刘公公,这青龙一旦破了,你却是要小心了,鞑靼人的目标乃是陛下啊,你啊,还是离陛下远一些才好,可莫要丢了性命,老夫自然也有法子逃出去的,到时,你我关内相见吧。”
刘瑾只是阴沉着脸,并不说话,他突然咬牙,森然地道:“李公难道就不担心太子殿下迟早有一日也会长大,会找你算账吗?就算你死了,你们李家可还有许多人呢,你别忘了,太子殿下可是和叶春秋亲近得很,固然叶春秋死了,可是……”
李东阳却是从容不迫地打断道:“可是你忘了,京里还有一个兴王世子呢,事在人为啊。”
刘瑾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只一下子,已吓得浑身都是冷汗了。
兴王世子……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