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战斗,显然比当初更要惬意得多,鞑靼人没有了昨日的坚韧,伤亡开始增大,他们便毫不犹豫地退回去,几次试探性地进攻,除了丢了一地尸首,便再无其他了。
他们胆寒了。
叶春秋眯着眼睛,仿佛若有心事。
到是正午的进攻,才是最惨烈的,数万人一齐冲杀,似乎想要侥幸冲上来,后队也随时准备接上,而新军几乎是用上了所有的火力,因此,在有了一万多人的伤亡之后,鞑靼人才终于不甘心地后退。
“巴图蒙克现在在想着什么呢?”叶春秋发出了微笑。
“他一定在想,如何才能化解自己的优势吧,巴图蒙克,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了。”叶春秋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道。
………………
鞑靼人终于变得无力起来。
以至于下午的攻势拖拖拉拉的,甚至冲上来的鞑靼人,一听到枪响,便稀里哗啦地开始后退。
巴图蒙克开始变得焦急起来,他脸色铁青,可是这时候,他却没有发火,因为他能感觉到,许多部众对他不再有着起初那般敬畏了。
这是很正常的,一个无法带领鞑靼人去消灭敌人的首领,绝不可能让人心甘情愿的臣服。
而现在,巴图蒙克一败再败,已让营中生出了许多谣言,没有人愿意继续前往新军那儿送死了,事实上,这种巨大的差距之下,所以人所诞生出来的绝望,却是猝不及防的。
在这种压力下,巴图蒙克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只是两日的进攻,竟是一下子打消了他的雄心壮志,他从未想过,威名赫赫的鞑靼铁骑,居然在这精锐的新军面前,如此的不堪一击。
他猛地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有一种一个时代已经过去的感觉,大漠人的时代,从匈奴开始,再到鲜卑,到突厥,从契丹到女真,再到这蒙古,即便是最颓势的时候,也不如今日这般的绝望。
他将自己关在了帐篷里,凝视着帐中的一匹铜制骏马发呆,而后,他的儿子拓拔走了进来,道:“父汗,几个部族的首领闹得厉害,说是要回草原去。父汗,许多人不想再打了,那火器就犹如上天的雷火一般,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克制的,大家都想要回到大漠去。”
“回得去吗?”巴图蒙克突然冷漠地看着他道,随即嘴角发出了狞笑。
拓拔愣了一下,陷入了沉默,少顷,才道:“可若是不回去,留在这里做什么,难道还去送死吗?父汗,我们死不起了啊,短短两日,伤亡已是五万,再打下去,只怕……”
“我们回不去了。”巴图蒙克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随即道:“存亡只在眼前,就算现在想走,躲在大漠里,我们躲得过那些大汗的牧民吗?将来,他们必然会为了钱财和利益而铤而走险,不断地向大漠深处扩充,到了那时候,我们又要躲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