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什么?”叶春秋突然莞尔一笑,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父皇千不好万不好,唯独有这一点好,天子当如是也。太子殿下若是有闲,不妨随我去走一走。”
“啊……好。”朱载垚本想说自己该去见一见皇祖母,不过想了想,现在这亚父似乎情绪很激动,还是跟他一道走一走的好。
只是,亚父是要去做什么呢?
朱载垚不明白,不过叶春秋的话,却在他小小的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朱载垚学习四书五经,四书五经里有许多舍身取义的典故,翰林们对此也赞赏有加,可是如亚父所说,许多人虽然口里喊着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可是最终,遇事反而缩了,这也是朱载垚觉得费解的地方。
方才亚父的牢骚,倒也未必没有道理,他甚至隐隐觉得,亚父的道理更对一些。
二人出了宫,叶春秋约朱载垚与他同车,他现在脸色倒是平静了,不似方才的激动,目光温和了不少。
叶春秋在车中吩咐车夫道:“去鸿胪寺。”
鸿胪寺?
朱载垚有些诧异,鸿胪寺是外宾住的地方,当然,那兴王父子也在,亚父这是去寻兴王吗,又或者……
他没有多问,心里反而也淡定起来,亚父这不动如山的样子,倒是给了他几分安心的感觉。
转眼,车马抵达了鸿胪寺,叶春秋坐在车上,道:“去投名帖,就说太子与我,前来拜谒罗斯国使。”
车夫应了。
朱载垚听到叶春秋要拜谒罗斯人,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亚父这是要做什么?莫非是要和罗斯人私谈吗?
他没有多问,显得很沉默,只是他知道,今日发生的事,都会牢牢记在他的心里。
其实这时候,朱载垚还是显得有些紧张,又显得有些激动的,从前他所见的人,不是翰林就是宦官,要嘛就是迁就自己的父皇和母后,还有皇祖母,每一个人都对他关怀备至,可是现在,很快就要去见罗斯国使了,他一直对罗斯人有狡诈的印象,心底深处虽有排斥,可是真正要去面对,竟有些无措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