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晋吐出了一口气,神情才没刚才那般紧绷,道:“你去,会不会也有危险?”
叶春秋摇头道:“这些人挟持了四百多个举人,挑了顺义下手,必是有意为之的,张兄,这些人统统都是聪明人,你懂我的意思吗?现在看来,这些人都是有预谋的人,绝不是简单的人物,他们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这样的人,其实反而让我安心,若只是一群疯了的暴民,就没那么多犹豫了,那陈兄和那些举人,只怕就真正危险了。一群有预谋的人做出这些事,这就说明他们在谋划和动手,乃至于现在这个时候,都比任何人要冷静,跟聪明人打交道有一点好,就是不担心他们会随意暴起伤人。”
叶春秋说的话显得云里雾里的,不了解真相的张晋,自然是一头雾水,可见叶春秋一脸沉着淡定,反而让他心安了不少。
张晋叹了口气,才道:“春秋还是要多加小心,现在陈兄身陷险境,我也不想你有事。不多说了,我这去陈兄的府邸那儿走一走,就说陈兄过几日回,若是没有陈兄消息,只怕嫂子要生疑的。”
叶春秋颌首,目送他离开,方才回到府里去,接着找来唐伯虎,等锦衣卫送来了一沓沓的奏报,叶春秋便和唐伯虎开始在无数的奏报之中寻找各种蛛丝马迹。
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叶春秋深信,在这无数的奏报中,一定能看出一点端倪的,只是有一些东西,是被厂卫所忽视罢了。
其实这可以理解的,毕竟厂卫大多数人是不善文墨的,即便是经历司,大多文化水平也有限得很。唐伯虎倒也罢了,春秋乃是待诏出身,最善于从无数官样文章中,发现出一些容易让人遗漏的细节。
叶春秋将一份份的奏报看下去,这些奏报,倒也翔实,便连顺义县物价的涨跌,亦是详尽的有所记录。
叶春秋一目十行,觉得没有用的信息,都丢到了一边,他正觉得不耐烦的时候,突然,有一份奏报却是吸引了叶春秋的注意。
叶春秋看了看,不由地皱起了眉,接着对唐伯虎道:“将前几年顺义县的酒价奏报寻来给我看看。”
唐伯虎愣了一下,便连忙从许多的奏报里搜出几件奏报,交叶春秋,叶春秋一面低头看着奏报,一面伸手道:“将笔拿来。”
唐伯虎递了笔,叶春秋便在一旁的白纸里记录出一个又一个的数字,突的,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道:“我知道是什么商贾作乱了。”
“嗯?”唐伯虎又是愣了一下,道:“公爷,这……里头可有什么玄妙吗?”
终于找到了一些线索,叶春秋终于松了口气,微微一笑,对唐伯虎道:“你注意对比这些奏报,就以酒水为例,三年前,也是会试的时候,因为马上就要到春闱,再加上年关,所以酒价暴涨了足足七成,这是常例,每年到了年关,酒水和肉食都价格都会涨一些,因为市场供不应求,不过……”叶春秋又笑了笑,接着道:“何况春闱在即,有许多的读书人聚集,大家在客店,不免要喝酒,本地的货源不足,造成了紧缺,因而价格会暴涨,你注意看,凡是遇到了年关,酒价便会涨上三成,而若是遇到了会试,则至少暴涨七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