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知道,这种最简单的操练背后,难度却远远比那些各种所谓的八卦阵、刀牌手在前,左右矛手不断变阵的花哨玩法要高得多。
单单一个所有人排成纵队,务求做到整齐划一,每一个人在刺杀过程中虽是保持与身边人的协作,就不是几天时间可以做到的。
叶春秋所知的是,在鸦片战争之前,英国人的龙虾兵,就是靠着这种战术横扫天下,当时的火枪威力不大,在利用火枪骚扰了对方之后,一言不合挺着刺刀便向前推进,往往数百人面对数千上万人的军马,也能将其摧枯拉朽一般冲垮,往往自身的死伤不会超过两位数,可是杀敌却是十倍、百倍。
简单的背后,是对于士卒在给养和士气方面地保障,同时还有长时间操练所表现出来的高度协调统一。
叶春秋能感觉到,这一支新兵已经初具雏形,虽然还有许多需要磨砺的地方,却比这京中诸卫的花架子要强得多。
“呵呵……”张永此刻又乐呵呵地笑了,他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道:“叶修撰,这就是你练的兵?”
张永也算是钦差之一,叶春秋在人前当然不能怠慢他,便道:“正是。”
张永嘻嘻笑道:“噢,了不起啊,了不起,花费了这么多的时日,总算……至少还懂得前刺了。”
这话里,又是带着满满的讽刺。
这其实不难理解,勇士营就比这个要强得多了,许多人刀枪剑戟个个都使的出来,一个个舞刀弄枪,虎虎生风,反观这镇国新军……哈哈……
张永特意瞄了谢迁一眼:“谢公以为如何呢?”
谢迁一时语塞,只是狠狠地瞪了叶春秋一眼,露出恨铁不成钢之色。
叶春秋心里也是郁闷,正待要解释自己这样操练的用意,坐在一旁的邓健忍不住叹口气道;“叶修撰啊,这演武暂时就到这里吧,嗯,还有其他的操练吗?比如胸口碎大石,翻跟斗会不会?叠罗汉呢,飞盘子成不成?”
“……”叶春秋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了。
邓健其实也是用心良苦啊,本来对这新军,他是有很大期望的,可谁曾料到,竟是这个样子,这些新兵只是站着,像木桩子一样,本来还指望着叶春秋弄点传统项目出来,比如摆一摆梅花阵,又或者是八卦阵,结果就特么的呆若木鸡地站,让你演武,你倒是好,你还是木桩子一样拿着棍子刺啊刺,你说你叶春秋玩不出什么阵型倒也罢了,至不济也该耍耍大刀吧,结果就给我们看这个?
好吧,毕竟是新兵,而且是孱弱的读书人,眼下这张公公笑成这个样子,回到宫里还不知道会说什么坏话,既然如此,那干脆找个能给诸位钦差加印象分的项目,难道连胸口碎大石都不会?
叶春秋有点懵逼:“呀……胸口碎大石……”
他本要拒绝,一旁的王守仁却是察言观色,晓得这样下去不是法子,连最维护叶春秋的谢迁都默不作声,显然对新军的观感不佳。王守仁心里叹息,其实当初他也劝过叶春秋的,偏偏他一意孤行。而今这情况,似乎是不拿出点东西来,谢公怕是要怒从心起,拂袖而去了。
于是王守仁平静地道:“有,有胸口碎大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