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春秋只好无奈地站了起来,向谢迁作揖道:“那么……下官告辞。”
很是不舍地跟谢迁告辞,出了小厅,冷不防一个丫头却是迎面撞来,叶春秋正要避开,这女婢却是将一团纸塞进自己的手里,叶春秋一下子会意,而这女婢忙不迭地道:“公子,小婢万死。”
叶春秋握紧纸团,微笑着道:“无妨,去吧。”
他匆匆地出了谢家,打开纸团,却见纸上写着最是熟悉的娟秀小字:“后日戊时与诸女于翔鸾阁赏灯……”
寥寥一语,叶春秋明白了,心里不由激荡。
现在中秋节虽是过去,不过节庆的气氛还未过,这京师尤其是内城有诸多灯会,至于翔鸾阁,叶春秋却是略知一二,那儿距离大内不远,平时是没什么人的,因为靠太液池近,却又不属宫城的范围,所以多是一些官宦人家的女子会在那儿相聚。
这是王静初的字条,意思是说她那个时候会在那里,自己贸然去见或许不可能,可至少可以看一看。
叶春秋将字条收了,心情总算好了不少,便脚步轻松的回家去。
等到了后日,叶春秋早早下值,接着便孑身一人自翰林院至翔鸾阁。
这翔鸾阁其实属于官家之所,有主楼和副楼之分,主楼多是男宾,副楼却是女眷们常去的地方,颇有些像女医馆,给官眷们寻个可以凑一起的地方。
叶春秋赶到的时候,见副楼那儿没有车轿,便先去主楼用了饭,刚刚要会帐,边听楼上一阵喧哗。
叶春秋不禁皱眉,来这儿的宾客多是官员,一般情况下该是安静无比才是,正说着,却见几个倭人踏着木屐下楼。
见是倭人,叶春秋不禁留了心,这几人醉醺醺的,腰间还配着倭刀,只是一见他们的刀,叶春秋便知他们的不凡。
这倭人崇尚剑道,所以但凡是贵族,都有收藏倭刀的爱好,甚至这刀颇具历史传承。
这几个倭人其中一个的刀上竟是印着菊花的符号,令叶春秋心中一凛,此人想必是倭人的王族,又或者是什么近臣,方有资格佩刀印上这样的纹章才对。
这几人喝得伶仃大醉,叶春秋也索性懒得理他们,到一旁叫了伙计会账,那几人已是走了。
等到叶春秋到了副楼,见这副楼上已经点起了灯,想必王静初和那几个女性友人已是到了,却不知该如何才能让她发现自己,叶春秋便灵机一动,回去借了一盏灯笼,提着灯笼孤零零地站在楼下。
果不其然,叶春秋看到小窗一推,心中不由一喜,忙是到了窗台。
这样的见面别具一番滋味,二人自离别,已有一年未见,心中的思念泛滥心头,叶春秋忙是到了窗台前,冷不防却是个陌生女子,这女子面色姣好,一见叶春秋急不可耐地探出头来,便噗嗤一笑,阁中诸女都笑了起来。
叶春秋不禁恼火,又有些尴尬,好在这时,王静初却是盈盈地走到了窗台前,莞尔笑道:“我被他们识破了‘奸计’,而今她们取笑我……”
说着,王静初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嫣红,又道;“不过无妨,这些都是亲近的姐妹,叶公……春秋,你瘦了啊,是不是北地的饮食不好?”
边上的小姐们方才虽是捉弄一番,却也识趣,有人细细打量这小翰林一眼,便各自离了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