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羲之似乎觉得一个女子产生念头,是有点逾越了规矩,却还是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我打听到,城中若是哪家丝绸铺子若是能为医馆供货,他们有了稳定的财源,对于他们自己的生意,也是大大的利好,薄利多销,销的多,自然而然便可压价了,现在满杭州都晓得,女医馆地珠宝、丝绸、胭脂、女鞋生意好的惊人,都想来供货,谁得了女医馆的供货权,谁就可以脱颖而出,不但可以打压同行,还可以获利;可是换一个念头去想呢?谁若是没有得到供货权看,这些几十年的老店,平时各自相安无事,却不免要遭受那得了供货权的同行打压了,因此我……我就想,既然如此,是他们巴结着我们,那么不妨,医馆里,得设一个招商的楼,让几个人打理着,负责验货,看货,和各家的店来谈,尽量让他们拿出最好的货,且价格也可压到最低,这只是我的胡思乱想,不过觉得颇为可行,就想试一试。”
她虽然这样说,却又显得不太自信,生怕叶春秋觉得她自作主张。
叶春秋却是笑了,道:“医馆里都是女子,大多数都是女孩儿,对于经营的事都是一窍不通,难为羲之有这本事,这样我也放心了,招商楼……这是让那些商贾们竞价吗?嗯,这样可行。”
王羲之不禁露出笑容,喜滋滋的道:“当真可以吗?那我再谋划一下,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规避的地方。”说罢亲自去给叶春秋斟茶。
叶春秋便若有所思的坐着,王羲之斟茶来,道:“公子在想什么?”
叶春秋回神,抬眸道:“我二叔来了,嗯,你在我家住了些日子,偶尔也能从我们父子只言片语中得知一些家事吧,那二叔突然跑来,教人烦不胜烦。”
王羲之便幽幽道:“原来公子来这里,是来躲那二叔的。”她理了理云鬓,却道:“这普天之下,谁家没有几个惹人烦的亲戚,这种家事,我也不好说什么,不过……既然那二叔如此不堪,公子还需小心一些的好。况且……公子将来大有可为,有着锦绣前程,家中若是不宁,传出什么不好的传闻,那二叔倒没什么,反而亏了公子的名声。”
叶春秋颌首:“我本来有些不忿,现在听你这样一说,心里舒服了一些。好吧,时候我早,你吃过饭了吗?快去吃,别又让曼玉来叫,我先走了,下次再有不爽的地方,还请羲之不吝开导。”
叶春秋居然很认真的起来,有板有眼的朝她作揖。
“呀……”王羲之忙是避开,道:“公子……我何德何能。”
何德何能……嗯,这话听起来挺耳熟的,好像自己也说过。
叶春秋转而带着微笑道:“过几日就是中秋,你该回家去,和你父亲团聚,这里的事,就交给曼玉便可以了。”
王羲之方才眼中还带笑,旋即却黯然下来:“这就不必了,离了阁楼的女儿便是泼出去的水,公子不明白的。”
这番话却让叶春秋依稀明白了一点什么。
王方把女儿送来,其实就是送出了阁楼,本质上就是想和自己达成某种联盟,而他的女儿,自然而然也等于是托付给了自己。
叶春秋忙道:“那么到时我叫人来接你,你跟我们一起过中秋吧,我爹也很想念你,怕你在这儿吃苦受罪,他把你当女儿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