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个刑法,就是硬汉了?!”侯老虎话语间带着讥讽:“学了两手本事,有了些能耐。觉得自己牛掰了,觉得自己厉害了。就觉得自己是硬汉了?!学了本事就昂首挺胸,伤了筋骨就缩卵子认怂。这叫硬汉?!”
侯老虎转过身来,他定定的看着侯大盛一字一句的道:“这他孃的叫怂蛋!懂么?!怂蛋!连个汉子都不是,那叫怂蛋!”
侯大盛被骂的一句话不敢说,低着头不说话。侯老虎转过身去,继续走着。两人很快的走进了村子,不时的有侯家村的村民看到了侯老虎。但看着侯老虎阴沉的脸色,没人敢打招呼。都老鼠见猫似的,躲开了。
只是好奇的看了眼侯老虎身后的侯大盛,村子里都知道这个小霸王。当年他可是把周围的村子都打过了好几遍,不时的从山里抓回来猎物也知道给村里老少们分润一二。在村子里,侯大盛名声不好也不坏。
侯老虎并没有带着侯大盛回家,而是领着他直奔村里小池塘旁边的宗祠。那里,是侯家村祭祖的地方。从上一代侯家大房老太爷决定退下来以后,村里的侯家人就推举了退役回来的侯老虎掌管了祠堂和祭祖事宜。
“咔嗒~”一声,侯老虎摸出了钥匙就把宗祠的门打开来。即使侯老虎出门期间,宗祠也固定每天都有人来打扫。是以,现在宗祠的院子里依然是一尘不染。侯家的宗祠,亦有着数百年的历史。
宗祠的前脸,便是一套方正高达三米有余的飞檐牌楼。牌楼门前,则是两尊大石狮子。前脸门楼上,挂着一块厚重的黑底金字大牌匾。上题有四个大字:侯氏宗祠。
进得祠堂内,便见得有一天井。天井内植有赤松二棵,高大而苍劲。天井左右,各有厢房。不过现在大门紧闭,没有开放。穿过天井,便是祠堂的正堂。侯老虎在门口“吧嗒~”的按了一下,顿时整个祠堂的灯都亮了起来。
这时候,才能窥得整个祠堂的全貌。侯家的祠堂占地面积极大,入门后便有左右回廊直接正堂。天井内正堂前有一鼎炉,这是祭祖的时候用于焚化祭品的。正堂上,悬挂着一副笔力苍劲的四字匾额:忠肝义胆!
走进正堂,便见一张巨幅画像挂于正堂面墙正中位置。画相上的男子年约四十,豹眼环首英武堂堂。他身着一套山文甲,只手按住了腰间宝剑一手扶膝。大马金刀端坐在一张椅子上,凸显得其人威武英豪。画像左侧,上书一行字曰:大明襄府总兵台镇侯公讳伯武。
在画像下方,则是一节节如同台阶一样的小平台。上面摆放着一块块的排位,最上方的是一块较大的、单独摆放的灵位。上曰:先祖侯公讳伯武府君之灵位,玄孙侯启理敬奉祀。
在那一块块的灵位下方的,则是一张巨大的供桌。供桌上和老潘家类似,供奉着四季瓜果,点着香烛。侯老虎肃然的从香窿里面取出供香,在烛火上点燃。恭敬的给磕头,叩拜。然后将点燃的香插在了供台前的香炉上。
“跪下!”随后,便见侯老虎站起来转过身对着侯大盛低吼一句。放下了行囊,侯大盛低着头跪在了宗祠的灵牌前面。他低着头一言不发,安静的等待着侯老虎的发落。
但侯老虎却没有继续收拾他,而是转身进了后堂。即使在他离开的日子里,祠堂也是每天都有人照料的。照料的老头子不知道侯老虎什么时候回来,于是就每天烧两个暖水瓶子的热水放在祠堂正堂后面的小隔间里面。
那里放着侯老虎的茶叶、茶缸子,和暖水壶。每天侯老虎,都会习惯性的泡一大缸子的茶水喝着。祠堂后面的茶水间,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侯老虎泡好了一缸子茶,端出来就在前堂左侧的一排椅子上坐了下来。
点上一根烟,侯老虎靠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跪着的侯大盛。此时,侯大盛的身子骨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但长时间跪着,却依然让他浑身开始疼痛。不要以为跪着就那么简单,你尝试着跪上半小时就知道那滋味了。
现在的侯大盛,浑身汗如雨下。低着的头,表情开始渐渐的扭曲了起来。尽管他浑身颤抖着,但他还是坚持的跪着。
“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吗?”侯老虎的声音,悠悠的传到了侯大盛的耳朵里。跪在地上,几乎要晕厥过去的侯大盛低着头沉声道应道:“知道了。”
“说说,你错在哪里?!”侯老虎的声音,再次传来。侯大盛低着头,喘着粗气沉声道:“我不该认怂,我会好好的努力下去……”
侯大盛的话刚刚出口,便耳旁传来一阵风。没等他反应过来,猛然脸上热辣辣的一疼。就听得“啪~!”的一声。侯大盛感觉自己整个人一下子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翻,不由自主的摔了出去。
当他满眼金星的回过神的时候,看到的是侯老虎那豹眼中迸出的愤怒的火光。那眼神,让侯大盛两股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