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至去陶器作坊之时,正巧碰上了才来的何二一家。
谢至也是看他妻病子小,去陶器作坊妇人话,一开始只能做学徒,也只是管三餐,没银子可挣,妻子也没钱抓药,便借与他银子搭了这茶肆。
这茶肆服务的也就是来此买瓷器的客商,挣不到多少银子,却也有个活钱,能为他妻子看病抓药了。
瞧这,心肠多好。
谢至收敛了一些笑容,问道:“怎么回事?说说吧!”
何二随即开口,一脸愁容道:“孩子不小心在这位公子身上溅了些水,这位公子便非得让小人陪三百两,小人哪有那么多”
何二还未说完,那人翘着二郎腿,道:“你是云中知县,即便你是知县也不好使,三百两,必须赔三百两,不然今日这事儿没完”
这么仁兄胃口倒是够大的。
谢至扯起那人衣服,问道:“溅到水了?”
也不知道多大一点水,谢至找寻了半天也没找到踪迹。
也不再坚持这个话题,反而问何二,道:“令郎呢?”
这人嚷嚷着自己身上被溅到水,那何家小子不过才五六岁,至少也是溅到些水了吧?
问到这个问题,何二更愁了,唉声叹气,捶胸顿足道:“烫伤了,都怪小人,小人若是但凡有些本事,也不必让孩子跟着受这个罪”
谢至手搭在何二肩膀上,问道:“可严重?”
何二没说话,点头做了回答。
谢至不再询问何人,反倒与那人笑嘻嘻问道:“不知这位仁兄高姓大名?”
那人洋洋得意,回道:“江南王家听过吧?王锦。”
生意方面的事情谢至也不操心,江南王家如何,谢至也并不知晓。
对王锦的得意,谢至摇头道:“没听过。”
谢至确实没听过,他说的也是实话,王锦有些吃瘪,也不再炫耀自己的家族,问道:“这事儿你打算如何处理?某不要银子也成,给某折价成瓷器也行。”
别看在城南聚集了这么多商贾,但却不见得人人都能够买到瓷器的。
谢至也没见怒意,笑着问道:“你说你要赔偿三百两?倒是不贵。”
王锦脸上有了兴奋之意,没等他开口。
谢至又道:“何家小子被烫伤,也不多与你要,一千两这身衣服都值三百两,一条人命总归是值一千两的吧,本县看你也是受家里出来,也不为难你,给你个对折,五百两,何掌柜赔了你衣服,你还得拿二百两吧?”
王锦原本以为谢至是来给他做主的,没想到做主对象却是换成了何二。
王锦气急,起身指着谢至,道:“何狗屁知县,知晓也是谁吗?”
这王锦绝对是个名副其实草包了。
谢至官职虽小,那也是朝廷任命,竟还敢当面辱骂?
扣上一个藐视朝廷,当场斩杀都可能。
未等谢至表示,一旁的李甲就已经是一巴掌打了过去。
也不知晓李甲用了多大力气,一巴掌下去,王锦被打倒在地,嘴角处也被牙磕破。
其随从扶着自己少爷,愤愤想要指责李甲,却被李甲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二百两,那二百两,你们走,不然,本县就得派人往你家中走上一趟,讨要这笔银子了,不过,在此期间,可就得委屈你去衙门吃几日饭了,当然,这个饭是免费的”
谢至虽不知江南王家名气有多大,但王锦一身华衣,且如此嚣张,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弟。
王锦迟迟不见行动,谢至吩咐:“既然这位兄弟不愿拿这笔银子那便带回去了,天越发冷了,莫要再有冻死囚犯之事再发生了。”
谢至完全是在吓唬王锦,县衙大牢也没关过人,何有冻死人的事情发生。
谢至这番恐吓终究还是有些效果的,王锦很快利利索索的拿了银票出来,找了两张一百的,咬牙切齿的递给了谢至。
谢至收了银票,顺手给了何二,道:“先治伤,剩下的攒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拿了银票,谢至又道:“吩咐下去,我云中陶瓷不再卖与江南王家,这两人也能尽早让他们离开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