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七八日,谢至与王守仁等人几人皆是浑浑噩噩的,不是到处玩乐,即便是回了县衙,也在下棋喝茶,县中的事情未曾处理过一件。
终于,在贺良走了第八日的时候,趁着夜色返回了县衙。
在贺良回来,谢至并未耽搁,立马便召集了王守仁等人。
别看这几日谢至带着几人到处吃喝玩乐,其实早就想把马家和费正等那些污吏解决了。
他才是云中的知县,那费正区区一个小吏,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真以为自己能做了县里事情的主不成?
刘瑾和张永陪着朱厚照进门后,朱厚照那厮倒也还算有眼力劲儿,随即便吩咐道:“你们两个去门外守着去。”
朱厚照吩咐,刘瑾即便不愿也不敢多言,领命走了出去。
在几人皆都到齐之后,谢至才与贺良道:“把你打探到的情况说说吧。”
贺良没做迟疑,一五一十的道:“这几日小人走了五十余个村,情况与张家父子所言相差不多,据说,前任知县杨泰和与马进学曾一道参加过会试,杨泰和高中,马进学却是落了榜。
但之后,杨泰和被委任云中知县,在其庇护之下,马家迅速以各种泼皮无赖之法占据百姓良田,几年时间下,县中大部良田皆落在了马家手中。
由于马进学举人身份,不需交税,而杨泰和要维持自己政绩,便与那些有着劣等田地的百姓收取良田的税收,百姓辛苦一岁,大多不能饱腹,甚至还倒欠了税。
百姓被逼没办法,只好去外乡逃荒,杨泰和为了自己脸面,哪会允许本县百姓出去,遣差役横加阻拦,百姓出不去又没了活路,只能占山做了土匪。”
朱厚照一拍桌子道:“小小的云中,竟是如此藏污纳垢之所,巡按是如何考察的,竟能容杨泰和为非作歹九年之久,现在那杨泰和竟还升了知县?此事得马上禀告父皇。”
王守仁,唐寅和徐经皆都眼巴巴的盯着朱厚照。
朱厚照一愣,反问道:“本宫所言可有不对?”
三人不做回答,还是谢至开口道:“殿下所言无不对,杨泰和和马家行为是可恨,可这又何尝不是整个大明的普遍情况,巡按调查,真正落到实处的有几人,再说,若是京中有个门路,巡按到了地方更是走个过场而已,至于汇报的折子,怎么好看怎么写便是。”
随即,谢至问道:“杨泰和京中阿门路可否有些消息?”
贺良摇头道:“这个却是不知,不过有人说,杨泰和曾四处搜罗女子就是为送与京中的那道靠山的。”
“还是个好色之徒?”
接着,谢至转头朝着朱厚照问道:“京中高官中可有如此之人?”
朱厚照想都没想,便道:“寿宁侯?”
在回答之后,又疑惑道:“寿宁侯在京中名声都臭大街了,哪还有与他狼狈为奸。”
这厮真是不孝,张鹤龄好歹还是他舅父,有如此说自家舅父的吗?
朱厚照此言一出,在场几人眼前恐都得有几只乌鸦飞过。
王守仁咳了一声,道:“谢至,现在的关键还是当打破马家与县衙中那一群吏员构成的铁网,至于京中杨泰和的靠山还未到考虑之时。”
谢至沉思了片刻,又道:“介绍一下马家情况。”
贺良紧接着回道:“马天南有两子,马进学为长子,还有个幼子,十三四岁,也算是马天南老来得子哦叫做马进前,借着马家势力,欺男霸女的,无恶不作,乡民对之可谓是恨之入骨,马进学有两子一女,大的五岁多,小的几月之前才过了满月”
贺良说到此处,谢至扯起了一道意味深长的笑容,道:“某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马天南老来得子,对马进前的宠溺比之对他的孙子更甚吧?”
贺良点头道:“是如此。”
谢至从自己身上摸出了些碎银子递给贺良道:“你去戏班找上几人”
贺良接过银子,谢至也为藏着掖着,当着几人的面直接介绍了自己的计划。
谢至的计划一经说完,朱厚照立马欣喜的道:“哈谢五你这策略够牛的,陷害马进前殴人致死,之后再扮作劫狱之人救走马进前,如此一来,便可光明正大的去马家搜捕,那马家的罪状岂不就能牢牢抓于我们手中了?”
谢至可是耿直之人,朱厚照虽说在夸赞他,但他却不能就此说朱厚照是对的。
谢至扯起一道笑容,笑嘻嘻的道:“谁说某要去马家找罪状了?”
朱厚照收敛了笑容,诧异问道:“不去找罪状?那你准备如何?”
谢至回道:“县中的衙役皆不能用,带他们去找马家的罪状,还不够他们为马家掩护的呢?只凭我们几人又怎能轻易抓出马家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