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武之人的视力都非常好,赵云没有看向送行的夏巴人,他看着不远处的山岗。
那里,有一位相貌清癯的老人,默默注视着即将起航的船队,头上丝丝白发在江风里随风起舞,他终究还是有些放不下啊。
“那老头很强!”黄忠在身侧憋出了一句话。
“他是一位与世无争的老人,”赵云长出了一口气:“和他的前辈大人相比,夏老先生非常了不起,他从狭小的天地走了出来。
黄忠郁闷异常,这答话驴头不对马嘴,本来就没啥聊天欲望的他干脆扭头就走,看到黄旭在刁珍身边咬着手指。
蔡妲这个没心没肺的新媳妇,见夏巴人的送别场面,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自己离开江陵的时节,忍不住哭出声来。
一旁的蒯瑜也触景生情,低声啜泣。
赵满和徐庶也不再打嘴仗,赶紧安慰自己的老婆。
夏巴族的小伙子们,一个个兴高采烈,浑然没有离家的苦恼,在甲板上跳啊唱啊。
他们的家属,都哭得跟泪人儿一样,在江边哭天抢地。
赵云对这一切都漠不关心,只是定定地看着那老人,他身边还带了个童子,两人始终在静静注视着船队。
他的心中,夏俊说的话一遍遍回响:“子龙,要想踏入先天,前辈们尝试了种种办法,有的纯粹以精神修炼称为文修,有的则专修武力。”
“这些方法无疑最后都是失败,我到了这个年龄才得出的唯一结论,应该是精气神同时精进,现把我夏巴族流传下来的导引术交给你!”
当然,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由于赵云坦然告诉他,自家部曲都修习了导引术。
如此博大胸怀,让夏巴族大人自惭形秽,他当然不再敝帚自珍。
但是,不管是赵云也好,夏俊也罢,每个人在修炼的道路上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很简单,每一个人修炼的功法,来自不同的传承,有些相互之间还隐隐相悖。
假如你已经修炼了一类心法,又想去兼顾其他功法,要么本身就是相容的功法,要么你就只有废功重修,再次筑基。
赵云拿到手上,也不过是做个参考而已,他自认为赵家的功法在天下也是数一数二的。
要不然,原本的时空里,自身就靠着家传功法打遍天下,且从无败绩。
易经是个神奇而伟大的东西,夏俊认为船队该停留在毒龙岛一段时间,前途貌似有血光之灾,能避免尽量避免。
可赵云出生到现在,虽然说不上身经百战,如今也算是水陆两栖。
他不认为在江水之中会有啥危险,自己还会水,前世在游泳池里泡泡,现在每天跳江水里和其他部曲们一起来适应。
退而求其次,夏俊早就明白赵云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他重新看了下出行的时辰。
还别说,一路上风平浪静,连小风浪也不曾有过。
“你突破了?”晚风中,赵云站在甲板上,黄忠无意间走了过来。
顿时,他心中一凛,人明明在那里,稍微不注意就会忽略过去。
如果闭上眼睛,简直感觉不到那里有人在。
“哪有这么快?”赵云微微摇头:“旭儿呢?”
“在阿珍那里,他妈不让孩子到甲板上吹风。”黄忠大有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样子:“刚才我感觉到你和这里的一切浑然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