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是相州人,在相州有不少亲朋故旧,相州危殆之时,这些人便通过他的关系逃进了上京城中,更有不少人直接便住在了他的府上,他本是好心好意,但却为自己家带来了灭顶之灾,那些人中有人染上了时疫,等他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时疫已经在他家开始传播了。也就是他这一段时间一直忙于军事,甚少在家中住,这才幸免于难。
他地位颇高,朝廷当然不会说派人来亲自动手,但也给他下了通牒,让他自己动手绝了后患,否则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一大家子都是自己的至亲之人,你让朱慈如何下手,在派人封锁了自己的府第之后,朱慈想尽了一切办法想要挽救自己的家伙,却仍是无能为力,眼见着亲人一个个的倒下,他几乎就要狠下心来亲自动手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杨闯回来了。听说杨闯带回了擅治时疫的大明医师,朱慈立即便求上门去。
当时杨闯带回来的医师和医护兵,他当然是立即上交给了朝廷,不过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啥时都要留一个后手,所以医术最好的那一个,反而是被他私藏了下来,时疫流行,谁知道啥时候便光临自己家了,有这样的一个人在手,那可就什么也不怕了啊。
朱慈求上门来,杨闯亲自带着这个医师上门,医师出手不凡,三下五除二,连朱慈那已经奄奄一息眼看着就要一命归西的宝贝小孙孙也救了回来。
一大家子就这样活了过来,朱慈岂有不将杨闯视作大恩人的道理?要知道这段时间里,染上时疫的人家,大都是上京城中的高门大户,因为在上京城封锁之后,也就只有这些人才有本事将人弄进来,时疫自然而然的也就找上了他们。
杨闯虽然带回来了医师,药材,但想要大面积的救人,也还需要时间啊,上京城这么大,高官显贵这么多,朱慈可没有把握能等到朝廷派人来救他一家子。
有了这个恩情在,杨闯塞个把人进去,又算得了什么事?更何况杨闯塞进来的还是从火凤军里出来的校尉,这可是有真本事的人,在火凤军中,没三两把刷子想当上校尉这样的中级军官,那也是难上加难的。如果说城防军中还有滥竽充数的家伙,火凤军里,可就完全是另一个模样了。
杨淼进去,自然就是变相提高城防军的战斗力啊,岂有不允之礼?
“这事儿办得漂亮!”杨闯的书房里,一身仆从打扮的中年人笑着鼓掌,“杨大人这一手可谓是犹如羚羊挂角,毫无烟火气,漂亮之极。”
杨闯苦笑:“没办法,既然上了大明的船,自然便要想法设法让自己立更多的功劳,将来也才能过得更好,您说是不是?”
中年人笑道:“宿将军以前说您捞钱是好手,治政一塌糊涂,现在看起来嘛,您以前只不过是把聪明才智放在了弄钱之上了,真要专心做某一件事,还是能做得漂漂亮亮的,杨大人,您一直这样下去,以后大明朝堂之上,只怕也许有您的一席之地呢!”
“但得一富家翁足矣!”杨闯连连摇头道。
“这是一件极简单的事情。”中年人笑着道。
“我答应了杨淼要给他弄几个人过去。”杨闯道。
“没问题,这样的人,我手里多的是,回头我就去找几个有军队经验的好手,让他们去跟着杨淼,助他能更好地握住军队,杨大人,这个杨淼,您接下来还得不动声色的多下下功夫,让他彻底地变成我们的人。”中年人道。
“这个自然。”杨闯点头道。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接下来杨大人还得多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拉拢更多的人,但也切勿燥进,一切以先保护好自身为先决条件。”中年人笑道。
“多谢关心。”杨闯点头道:“我从来都是一个怕死的家伙,没有十足的把握,怎么也不敢出头的。话说我们在上京城的人很多吗?”
“当然很多。”中年人似笑非笑地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这不是我该问的问题。”杨闯没好气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