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帅手下两万人,卞文忠手上也有两万人,卞帅不是在那边又招了两万人填宿迁走后的窟窿,六万人呐,现在那边儿又没有战事,怎么会不够用?”卞文豪故作惊讶,又给卞文康把酒满上
卞文康诡异的一笑:”不够用开始跟过去的四万人,这两年也战死了不少,现在我们控制了东部五郡,人洒下去,可就不见底了,文忠的那两万人,其中一万化整为零,盘踞在江南各地,一旦时机成熟,便可以发动,趁乱拿下江南新招的那些人,怎么能完全信得过?这一次,咱们要干大事了”
卞文豪心中一跳,”干什么大事?”
“三哥,你在这安阳,消息是闭塞了一点,现在楚国江南,已经乱成了一团,粮价足足涨了十倍有余,那饥民暴乱啊,可是此起彼伏啊,机会已经来了啊,抓住这个时机起事,便可以将江南握在手中了”卞文康得意地道
“有这么容易吗?”
“卞帅从到荆湖的第一天起,就一直在干这事,文忠搞了这么久,要是没有点数儿,岂敢这样啊?”卞文康笑着又一口将酒干了:”而且啊,咱们马上便要向昆凌郡发起致命一击,拿下了昆凌郡,东部六郡尽入我手,又拥有了江南,三哥,咱们卞氏,又要威风重现了”
“进攻昆凌郡?”卞文豪脸上变色:”咱们与明人有协议,他们不是不准我们打昆凌郡吗,这不是与他们公开撕破了脸皮?”
“此一时也彼一时”卞文康冷笑道:”那时我们刚刚去荆湖,想要站稳脚跟,便需要明人的武器,需要宁知文的水师,不得不这样做,但现在,宿迁走了,江上燕走了,东部六郡已经成了我们的一言堂,齐国已生大变,两路大军夹攻昆凌郡却吃了败仗,但必然会卷土重来,周济云万万想不到这个时候我们会倾力进攻,三哥,我们与齐人已经达成了协议,他们支持我们割剧东部六郡和江南,这样,就算明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吞并了楚国,但我们背后有齐人的支援,也足以顶住明人的进攻”
“这,太冒险了一旦失败,我们卞氏将再无存身之地老五,大帅想过没有,要是我们赢不了周济云,拿不下昆凌郡,我们可就被夹在中间了”
“这样的大好局面,岂有不胜之理!”卞文康毫不在意地摆摆头:”三哥你太小心了,当然啦,也正是因为你小心,才会被留在这里与安阳人打交道嘛!那边的情况,你没有我清楚,现在周济云大概也知道我们与明人有些纠葛,或者他又从明人哪里得到了我们肯定不会进攻他们的保证,所以在我们这个方向之上,防守极其虚弱,万全可以一鼓而下,只要打开了缺口,潞州,沧州两路齐军便也可以发动反攻,三路大军夹击,他周济云又不是神仙,还能找来天兵天将救命?”
卞文豪心情沉重,喝了一口酒,”那江南呢,江南就不会出岔子,别忘了,明人稍有动作,江南便天翻地覆,你能确定我们可以拿下江南?”
“文忠一直在干这事,现在江南啊,主要就是丝绸,没粮,所以才会这样,卞帅手中有粮,但时机不成熟,自然就不能放出去,你想想,咱们在哪里有兵,有粮,不怕掌握不了哪里?等拿下了江南,拥有了那些丝绸,这可就是一笔笔的财赋啊!到时候,东部六郡有粮,江南有财,三哥,你说我们还怕什么?卞帅说了,只要经营得好,那我们就能成为楚齐之间的胜负手,谁都要巴结着咱们呢!而咱们呢,当然就是谁弱咱帮谁,最好是齐明一直这样斗下去,咱们卞氏就可以安享太平”
卞文豪在心中苦笑,事情果然如明人所猜测的那样,卞帅样样都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却还不自知,看着卞文康自鸣得意的样子,他将杯中的酒一口闷干
“老五,有一点我不明白,你刚刚说大帅手中有粮,东部五郡的民政不是一直掌控在曾琳的手中吗?卞帅这么多年一直想插手都没有插进去,现在一下子就能得手了?”
“大帅早就看曾琳老儿不顺眼了,以前诸多关碍,不好下手现在可就不同了”卞文康大笑:”三哥,说不定等我回去的时候,那曾琳老儿便已经挺尸了”
“杀曾琳?此人在东部六郡威望素著,大帅要杀了他,岂不是会掀起轩然大波?”
“谁说要公开杀了?要人死的法子多着呢!”卞文康嘻嘻地笑着:”三哥,你在安阳这太平地方真是太久了,连咱们卞氏的手段都忘了”
“的确是太久了,太久了!”卞文豪喃喃地道
三更时分,卞文豪丢下了烂醉如泥的卞文康,走出了温暖的屋子,站在城墙之上,任由冰冷的风雪打在自己的身上,半晌,拍了拍手,召来一名亲兵
“去看看金大人睡了没有?如果没睡,就说我想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