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扎在沙阳郡的明军们一支支的拔营离去,但沙阳郡城却并没有因为突然走了数万人而显得冷清起来,街道之上的人反而更多了一些。只不过是往日里街头上行走最多的军人,突然之间一下子便消失了,持结了数月的紧张情绪随着皇帝秦风的驾到而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欢乐的情绪。
没有谁还在担心接下来的与齐国的战争,因为他们战无不胜的皇帝陛下御驾亲征了,自秦风率领太平军崛起之后,在沙阳百姓的心中,他们就从来没有打过败仗。哪怕当年他们还很弱小,面对着无比强大的敌人的时候,最后的胜利者还是他们。
理所当然的,这一次的胜利也会属于他们。
街上的店铺在经历了数月的管制之后,重新正常开业,百姓们在经历了数月的按人头领取生活物资的日子之后,再一次可以随心所欲的购卖他们所需要的东西。每一家店铺里都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流,店老板们眉开眼笑,一边手忙脚乱地招呼着客人,一边还得在心里盘算着到了晚间,得赶紧想法子调集更多的货物过来。
方大治作为郡守,成了整个郡城之中最忙的那个人,数万大军齐集沙阳郡,光是他们的后勤转运,就足以让他一个头变成两个大,更何况还有数不清的其它杂务。
与方大治的忙碌相对应的,倒是秦风的休闲。在郡守府里召集了众将之后,他便移驾到了刘氏府邸下榻。如果住在郡守府里,只会给方大治添更多的麻烦。
秦风不想干涉方大治对于沙阳郡的具体的管理工作,如果他呆在哪里,方大治不管是从哪个方面上来讲,都会去向他早请示晚汇报,这样双方都会显得不痛快,还不如离开,保持一点距离更好。
只有涉及到整个国家的事务之时,方大治才会前往刘氏府邸向秦风请示。
随着秦武与刘氏幼女订亲的旨意颁发,刘氏已经是皇亲国戚,在太平军盛起之后,看起来逐渐势衰的刘氏,再一次成为了大明风头浪尖上的人物,刘老太爷虽然已经死了,但他在沙阳郡乃至整个大明很多人心中,却是一个奇迹般的人物。当年,是他选中了还是一介山匪的秦风结盟,给了秦风沙阳郡这样一个供他起舞的舞台。而在大明崛起,刘氏势力被有意遏制这后,他在死前的神来之笔,再次让刘氏成为了大明最为炙手可热的豪门。现在皇室,根本就没有什么人,说刘氏已经成为大明第一氏族,亦毫不为过。
刘氏祠堂之内,秦风神色肃穆,手持三柱清香,郑重地插在了面前大案之上的香炉之中,拱手作了一揖。他的面前,是数十面灵牌,而离他最近的,就是刘老太爷的灵牌。
“老太爷一定要风光大葬。”转过身来,秦风看着陪在一侧的刘兴文,“先前老太爷过世,因为局势不稳,一直没有公告天下,而下葬之事便也一直拖了下来,现在,你可以开始筹备起来了,越京城礼部也会派一位侍郎过来,明天就应当到了。”
“多谢陛下。”刘兴文深深的躬身。
“离京之前,朕与首辅商议过了,老太爷为国为民,都做出了大贡献,权首辅建议追封老太爷为一品忠国公,朕也答应了。在老太爷下葬的当天,旨意便会下达。老太爷是我们大明的第一位一品大员,也是第一位封公的官员,忠国公之爵位不世袭,每过一代,都会降一个等次,所以你,会被同时封为忠国候。”秦风转头看着刘老太爷的灵位,“老太爷啊,刘兴文也是我们大明的第一位候爷,想必您在九泉之下,也会感到欣慰吧?”
刘兴文跪了下来,以额触地:“陛下大恩,刘氏一门,必将粉身碎骨以报。”
秦风伸手将刘兴文扶了起来,“刘兄啊,说起来,你我两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秦氏与刘氏两家,也算是从那时起就结下了不解之缘。”
说着话,秦风走到一侧,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同时指了指身侧的另一把椅子,示意刘兴文也坐下。
“那时是臣不知好歹,尽敢去捋陛下虎须,现在想来,也觉得可笑,当真是无知者无畏。”刘兴文有些尴尬,当初他率兴阳郡郡兵去进攻秦风,结果全军覆灭,包括他在内的绝大部分郡兵都成了俘虏。
“这也正是我最佩服刘老太爷的地方。”秦风微笑道:“他的眼光之准之毒辣,让人叹为观止,当然,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也是我们彼此成全。没有刘老太爷,就不会有后来的太平军,更不会有今日的大明。当然,也就不会有今日名满天下的刘氏一族了。”
刘兴文深吸了一口气。“这都是托陛下之福。”
秦风摆了摆手,“刘兄啊,我们两家现在已经是儿女亲家,不用讳言,小武以后肯定会是我大明的太子,你的小女儿就是太子妃了。所谓一荣皆荣,一损俱损,我们两家,随着大明的崛起,以绑得愈来愈紧,无法再彼此分开了,这一点,你明白吗?”
“臣明白。”
秦风微微点头:“皇亲国戚,大明第一宗族世家,这是荣誉,但也是压力,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何做好这大明第一家,如何做好这皇帝国戚,刘兄,你心里有了准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