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吴氏老皇为了安抚人心,不是又赏了不少银子么?更何况,萧氏族人有手有脚,还能饿死不成。”萧宁笑道。
简放沉默半晌,“萧兄,如果你不嫌弃,能不能在你的宅子之旁,让我也来搭个伴?以后咱们两个一齐牵牛扛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空的时候,在田野之间喝上几杯小酒,随手薅几把野菜下酒?”
萧宁惊讶地道:“简放,你现在也颇有名气,而且还很年轻,太平军入城之后,不至于不用你,难道你不想拼个前程吗?”
简放摇摇头:“萧兄,自家人知自家事,我肚子里有多少货,我自己还是清楚的,如果我再继续从军,多半便会死在沙场之上。经历了龙游一战,再有这一次的越京事变,我的心早就冷了,看多了生死,那血却是再也沸腾不起来了,再说了,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当真让人胆战心惊,我可玩不转这些。还是早些卸甲归田,与你一齐退隐田园,说不定将来还能长命百岁。你既与太平军有了联系,方便的话也给我说一说,让我也去太平城那边安身吧?”
萧宁笑了起来:“当然没有问题,别的人我不管,你可是我儿子的干爹,我能不管吗?那以后咱们就比邻而居了,说句老实话你可别生气,你家小丫头,我可早就替我儿子看中了,不如咱们再亲上加亲吧?”
“我也早有此意。”简放大笑起来,“萧兄,不如咱们此刻再去我家中,咱们兄弟两人再喝上两杯,管他外面风云变幻,我们只管关上自家小门,自娱自乐吧!”
“如你所愿!”两人牵手搭肩,笑谈着出门而去。
他们二人放下一切,自然是游哉游哉,管他城头变幻大王旗,只管去当自己的南山郎,但此刻的越京城,小规模的战斗和清洗,却仍在进行着。
被城门军击溃的禁卫军,四散逃亡,张简正指挥着城门军在四处搜捕,而那些吴氏的坚定支持者在得到消息之后,随即紧闭府门,亦在附隅顽抗,也需要一处处的清理,每当遇上扎手的点子,瑛姑,霍光,乐公公三人便轮翻出击。有这三位高手出马,击垮对手简直是易如翻掌,随着时间的推移,城内的喊杀之声,也渐渐的淡了下去。
张宁很忙,今天一天,似乎是他这一生之中最忙的时刻,他要将一个完完整整的越京城,交到秦风手中,以此来体现自己的价值。
一个人如果没有了价值,那自然会被人弃之如蔽履,而反之,自然能得到重用,太平军马上就要兵临城下了,他的时间很短,他要这有限的时间内,充分展现自己的能力。就如同数年之前,他与老皇吴鉴一起策划覆灭洛氏一般,他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兴奋。
所有的朝臣官员,都被下令不许返回各自的府邸,甚至连自己的衙门也不许回去,皇宫外的排房被临时充作了办公场所,所有部门都集中到了这里处理事务,以防额外生出一些事端。
不得不说,张宁的这一临时举措,对稳定当前有些混乱的局面,还是起到了极大的作用,各部门集中到了一处,一旦有事,谁也推娓不得,当场拍板,当场处理。
越京城本来是吴氏经营多年的老巢,吴氏一旦倒台,一场大混乱原本是不可避免的,但因为朝廷绝大部分重臣都投靠了张宁,一张张安民告示贴出去,各部衙事务也处理得井井有条,反而变相的让越京城的老百姓安下心来。
吴氏垮了,好像他们的日子一点也没有变得不同。
在张宁的严令之下,所有的店铺都不得关门,必须开门营业,像粮铺这些事关百姓民生的店铺,更是由士兵站在门前维持秩序,即便是出现老百姓抢购,也不得关门歇业,朝廷的府库随时都为他们兜底,当然,他们也不得趁机涨价发财,敢这样做的人,先问问自己还要不要脑袋。
越京城中连宵禁都没有施行,张宁力图营造出一副平静的状态,而事实上,他也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此人还是颇有些急才的,这些举措,连瑛姑和霍光也都是暗自点头,如此一来,太平军入城的时候,越京城的抵触情绪,将会降到最低。
整整一夜的忙碌,顶着两个黑眼圈的张宁,终于在天亮之后接到了城外的报告。来自正阳郡的太平军和来自中平郡的太平军主力,都将在明日正午抵达越京城。
接下来,他要操心的便是如何营造一个盛大的仪式,欢迎越国新的主人进入越京城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