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渐推移，夜月偏斜，东方的天际，出现了些许鱼肚白。

“嘶……好凉……”

一缕风，循着窗户缝隙吹了进来，凉飕飕的感觉，将伙计从入定之中惊醒。

陡然醒来，伙计不禁吸了口气，下意识想要裹紧衣衫。

随即发现，他浑身不知什么时候，布满了一层乌黑的污垢。

污垢裹满全身，已经干涸，将衣衫都是凝结，形成了结痂般，紧贴在身上。

随着他稍稍动作，干涸的污垢迅速爬满裂纹。

风吹来，凉悠悠的感觉浸入肉身。

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也是随之飘扬起来。

“呕……”

伙计刹那间恶心，感到作呕。

身上的乌黑污垢，真的太臭了。

比掌柜腌制的咸鱼都还要更臭……

平复好久，待得恶心感稍缓以后，伙计却又是迅速欣喜起来。

“这些污垢……跟之前食用过奇珍异果以后出现的污垢，好像是一样的？只是，比起之前那次，要明显多得多，且更加的奇臭无比。”

伙计惊喜交加，双眼亮晶晶起来：“这些污垢，便是那些客人们常说的，体内杂质吧？洗髓伐筋时，便会清理出这些杂质。”

“我……我又洗髓伐筋了？”

伙计顾不得身上的污垢，闭眼感受了下自己的变化。

随即赫然发现，自己的听觉、嗅觉、触觉，都变得敏锐了许多。

闭眼仔细聆听时，他都是能够听到院外驻守的柯家护卫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这样的变化，是以前所没有的。

伙计睁开眼，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随着他的动作，身上干涸开裂的污垢迅速脱落，露出了一双白皙的双手。

“这……还是我的手吗？”

伙计满脸惊诧，不敢置信。

从很早时候，被掌柜的收留，他就已经开始在望春居酒楼打杂。

因此，他的双手，早就皱巴巴的。

分明才二十岁的年纪，双手却是如同四五十岁大叔一样，饱经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