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甄逸连连摇头。
堂中众人均是皱眉,暗想你这么说倒有点说不过去。
甄柔忙道:“单哥哥,我们没有骗你,事实上,芯儿的离去很是奇诡。”
单飞重复道:“离去?”
“是啊,在我看来,是离去,而不是逝去。”甄柔认真道:“就在不久前,亦就是曹冲公子逝去之前的几天,芯儿突然找到了我,说要走了。我那时已听到家父说了芯儿的异事,知道这件事关系重大,立即告诉家父。家父一听,当下找到了芯儿,问我等可有什么怠慢之处?”
众人面面相觑,暗想甄逸养的不像是个女儿,倒像是个祖宗。
“芯儿说只是缘分已尽罢了,无所谓怠慢。她来这久,是时候离去了。相逢有缘,她感激甄家的收留之恩,还请家父记得多行善举一事,将来说不定可以化解灾难。”
单飞暗自皱眉,心道无论那道人还是甄芯,似乎都认定甄氏会有大难,可这种事情如何能准确预测,除非……这些人和朱建平一样,都知道点儿未来的事情?
甄柔不知单飞所想,接着道:“家父见芯儿去意已决,就准备了些财物准备为芯儿送行。我心中对芯儿离去一事很是不舍,就想在她离去前再和她说会儿话。我再见她的时候是午时……”
众人听她着重强调时辰,知道必有要事发生。果不其然,甄柔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之色,“芯儿坐在房中,可已经没有了气息。”
堂中几人虽知道结果,可听甄柔这么说,还是大有意外。甄柔急声道:“我那时吓的不轻,慌忙去找父亲,再赶回芯儿的房间,发现她已然逝去。可她是盘坐在木塌之上,身体不倒,脸上居然还有丝微笑,而且她全身上下,并没有任何伤痕。”
甄逸叹道:“我只以为芯儿是离去,不想她是逝去,骇异她如何对自己逝去的时辰推断的这般准确。”
单飞见多识广,立即想到一事,“听你们这么说,她倒像是圆寂了。”他知道轮回的世人生死不能自主,但无论是史实还是他那个年代,的确有高僧可以精准预知自身的死亡时间,坐化离世。
这在现代科学中是不能解释的事情,不过时有发生。
单飞得出这推断时,自身也有些疑惑,暗想甄芯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如何会有这般神通,难道她是鬼丰所说的第三类人——生而知之吗?
甄逸一听单飞的结论,惊讶道:“单统领如何一口就能道破此事?”沉吟片刻,甄逸又道:“我见芯儿突然逝去,难免心中悲痛,于是请小白马寺的得道高僧为芯儿超度,那高僧一见芯儿的模样,立即道——芯儿这种人不用超度了,她离世非同寻常,她不是死了,而是圆寂了。”
“这有什么区别吗?”曹丕不由问了句。
甄逸解释道:“那高僧说,人死如灯灭,常人离世不过是缘起之身尘归尘、土归土罢了,可圆寂之人,却可以前往另一个世界。”
田元凯、曹丕嗔目结舌,难懂甄逸之意。
“另一个世界?”单飞心中微跳,暗想释迦涅槃解脱离世,是要警告世人人身无常、终有一死,但释迦的确未死,而是前往另外一番天地,甄芯难道也能和释迦般?
“后来呢?”单飞缓缓又问。
甄逸沉吟道:“我听闻那高僧解说,心中不知道是应该替芯儿高兴还是难过。芯儿盘坐房中,身体数日并没有异样,仍旧栩栩如生。都说入土为安,可我那时只觉得她还会活转,倒没有急于将她下葬。不想我很快收到当年那道人传信,那道人说他就是张道陵,又说如果丁夫人请求曹冲、芯儿合葬一事,还望我念及当年的交情,应允此事。”
苦笑一声,甄逸又道:“接下来的事情好像全然在那道人的算计之中,丁夫人果然来请将芯儿和曹冲办冥婚合葬,我有诸多原因,并未拒绝,但知道这件事必定没有了结。果不其然,今日单统领又来过问此事。”
说完了这一切,甄逸端起了茶杯抿了口,轻轻的舒口气,总算放下件心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