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飞看向周不疑道:“周公子意下如何?”
“什么?”周不疑反倒有些不解。
单飞轻声道:“对杨主簿的判断,周公子是否认可呢?”
周不疑不想单飞有此一问,犹豫片刻才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能无,在下认为杨主簿所言很有道理。”
单飞微微点头,心中却有极大的困惑。听周不疑转述曹冲之言,是一堆白骨人囚禁了环夫人,但听郭嬛言语,环夫人又不像身陷囹圄的样子。
两人中,应有一人说的有些问题?亦或是,两人说的都有问题?郭嬛说的虽是绘声绘色的煞有其事,单飞却知道这女人绝不简单。而周不疑的言语,更让人无从求证。
慧持圆寂了,无相寺又远在襄阳,他根本无法判断周不疑言语的正确与否……
单飞心中存疑,转向卞夫人道:“承蒙夫人相告,我已对曹冲公子的事情有所了解,不过我实在不知,夫人需要在下做些什么事情呢?”
丁仪不屑道:“阁下不是摸金校尉的统领,专管世上玄奇之事?如今白骨人作怪,阁下应当找出幕后主使……才不负司空的厚望。”他知道自己无法支使单飞的,遂推出了曹操。
单飞暗想,脑子虽好,可惜你丁仪是没有的。他能来此,是因为曹丕、卞夫人的相邀,可白骨悬案绝不是卞夫人要操心的事情。
果不其然,卞夫人有些埋怨的看了丁仪一眼,轻咳道:“单统领,你今日想必也知道,仓舒身死,实在让人意想不到。司空虽是竭尽全力,亦是不能挽回仓舒的性命,心中着实悲痛万分。”
单飞心中微动,有些不解道:“适才听说司空斩了华佗,可仓舒大病,正需要这神医救治,司空这般作为……倒让人费解。”
卞夫人苦涩道:“司空所为的确让人难解,其中的缘由,唯有司空和赵大人才知道了。”
单飞微有错愕,不由望向曹宁儿。
曹宁儿明白单飞的意思,低声道:“单大哥,我等均不知司空杀了华佗的用意,但想司空必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是……丁夫人却不这么认为,仓舒病重,急需神医救命,司空却在这时候杀了华佗,在丁夫人眼中,实则是不可原谅之举。”
知道卞夫人不便叙说丁夫人的问题,曹宁儿主动道:“丁夫人对司空素有怨言,本来因仓舒缓和些儿,却在仓舒逝去后爆发出来。仓舒逝去,丁夫人随即对司空……很不恭敬。”
她没有明言,不过单飞可想而知丁夫人会做出什么事情。绝望愤怒的丁夫人给曹操两记耳光都是大有可能的。
“司空诸多解释,丁夫人却是不听。丁夫人因仓舒逝去而悲愤欲绝,如今已是不行了。司空近来一直陪伴在丁夫人的身边,少饮少食,卞夫人知道后很是忧虑。”曹宁儿悄声道:“卞夫人无法劝动司空,想单大哥你和丁夫人有旧、亦得司空的信任,若能开解此事那是最好不过。”
单飞暗自皱眉,心道如今已是死结,我如何能够解开?
卞夫人看出单飞的为难,涩然道:“我也知道这的确有点强人所难,可我等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司空这样。单统领,妾身知道你是极有方法之人,还请你勉为其难的尝试……”言罢,卞夫人起身一礼。
众人惊诧。
单飞忙起身回礼道:“夫人客气了,在下尽力而为。”
卞夫人听单飞这般说,无疑是答应帮手,苦涩的内心终于有了几分期待。
单飞略有沉吟,随即道:“如何去见司空?”
卞夫人道:“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单统领暂在此间留宿一晚,明日让子恒陪同单统领前往去见司空如何?”
曹丕欢声道:“如此最好。我正要和单统领秉烛夜谈。”
卞夫人轻叱,“单统领一路多有劳顿,你应让他多多休息才对。”曹丕尴尬笑笑,并不介意娘亲的呵斥。
单飞一听,感觉曹操眼下所在的地方离此好像有点儿路程?卞夫人这么说,他没什么意见,沉吟道:“不知我能否请卞夫人帮忙一件事情?”
“单统领请说。”卞夫人立即道。
单飞沉声道:“我记得大小姐说过,仓舒离开许都前,曾留下一封信,不知道卞夫人可否将那封信给我看看?”
他这般说的时候,本是另有打算,却敏锐的感觉到不远处那如月亮般的男子神色有异,就如明月上的暗影般让人难以揣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