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说话时不由看向阿九。
他见单飞和阿九很是亲密的样子,又见在叙说班营临危时,单飞十指交错,多少有些为难的样子,不由心冷。
柱子是个热血的汉子,却知道好酒好肉多兄弟,人到患难少知音。单飞数次相助班氏,柱子等人极为感激,可想到单飞从不欠班氏什么,若真的因儿女情长、或旁的因素不想出手,那也无法苛责。
单飞微怔,忙伸手扶起柱子道:“柱子,你这是做什么?我一定会去救班老爹。你有什么好方法?”
他十指稍停扭动,心中仍在回忆六甲秘祝一事。
六甲秘祝极为神奇,单飞脱离险境后,立即将当初所学不停的重演。他能有今日的成就,固然是因为勤学善思,可对于任何一门学问所下的苦功远非泛泛,这才能有更多的领悟。方才他只怕将手法忘记,默默的重演无间空间那神秘人所教的九种手法,他虽未全力施为,但在结印时感觉身体内气息运转和以往大不相同,这才有些出神,不想柱子因此误会。
柱子见单飞很是坦诚没有敷衍,不由喜道:“我没什么好方法。可范氏在西域还有点能力,他们拿下了班老爹,我们需要前往精绝国,调动一队精兵先行向于阗王施压,让其不敢对班老爹如何……与此同时,我们还要快马赶赴楼兰,请范先生派人想办法接应……这样的话,营救班老爹才有希望。这件事最难办的是他们还在派人追杀我们……单老大,我可以带梁子、房檐故意泄漏行踪引开对手,你带着石头和班氏的信物去精绝国调动救兵,石头对这些事情很是熟悉,会告诉你如何来做。单老大……你觉得如何?”
单飞微有皱眉,不等回话时,听阿九传来呻吟声,不由问道:“阿九,你醒了。”
“单飞,这是哪里?”
阿九睁开双眸时有些茫然,看到火光一点、所处之地有些阴森,忍不住道:“地府吗?”
单飞笑道:“不是地府,是山洞中。我们出来了。”
“我们出来了?”阿九略有喜悦道:“玄女救我们出来的?”
单飞默然片刻,“或许吧。”察觉到柱子那几个小子的怀疑,单飞立即道:“阿九,你先休息,我遇到了几个兄弟,要和他们谈件很是紧要的事情。”
阿九“嗯”了声,悄然向单飞的身旁靠拢下。
单飞对男女之情少去研究,但如今如何不知少女的心境?内心叹息,单飞暂放此事,对柱子等人道:“柱子,你这方法有点不妥。”
柱子忙道:“单老大,我是粗人,想的方法不见得好,你有何妙策?”
单飞心道,敌手是蓄意而来,若非自己正在楼兰,只凭紫火法王和龟兹王子的内应,楼兰城说不定已破。柱子不知眼下西域大局绝非班营和于阗的矛盾,这才想出此法,但如果精绝国亦是有一般的陷阱,那不是徒劳无功?
而楼兰那面……
单飞本对范乡等人很有信心,暗想他们就算没有自己,坚守楼兰也是不成问题,但如今他却发现这件事牵扯之广实在超乎想像,暗想参与进来的各方势力恐怕还在云梦乱局之上。一念及此,他倒有些担心范乡那面境况如何。
“我没什么妙策。”
单飞摇头道:“对手有备而来,说不定已料到你的想法。去精绝国远水难解近渴……”
柱子打了个寒颤,“那……我们不救班老爹了?”他自然是试探之语,心道若是单飞放弃,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试试自己的主意。
单飞精于考古,却少经这般阵仗,当初面对黑山军的内乱,还是依仗郭嘉不动声色的掌控局面。
郭嘉若在,会有什么办法?
班超当年横行西域,所用的又是什么手段?
单飞虽少有这方面的经验,不过习惯用类比联想。看着忽明忽暗的火折子,单飞蓦地想到班超当年的手段,突然道:“于阗国的君臣百姓均是信佛?”
“是啊。”柱子不解道:“我当初说过了。”
“他们是真的信佛?”单飞心道他那时候也有不少贪官信佛的,不过那些贪官多是求佛保佑他们的贪婪,这和释迦宣扬的教义完全南辕北辙,如果真的灵验那不是佛主保佑,而是请鬼出关了。
柱子不知单飞为何强调此事,沉吟道:“他们是真信的。于阗王极力的弘扬佛法多年,每年……对了,就是几日后他们就要举行一场盛大的行像仪式。”
“行像?”单飞略有心动,记起根据考古记载,于阗国的确有这风俗。
柱子以为单飞不知,解释道:“行像仪式是说每年到这时候,于阗国的国主都会亲自出马,和都城的百姓出城迎请佛像入城,那规模极为宏大,持续足有半月。从这点看来,他们是真心信佛的。”
单飞所知的记载和柱子仿佛,沉吟道:“那我们倒可以借用这点……他们信佛……”他不等说完,神色蓦地凛然,低声道:“都过来。”
柱子等人正不明白所以时,就听远方有声音笑道:“你倒是好耳力。不过你们如今不用请出佛主,我等就可送你等前往西天!”
火光突耀。
有三人手持火把大踏步的走进溶洞,最后那人没有拿着火把,一双眼却泛着碧绿妖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