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扬高昂的声音回荡在瓮城之中,城上城下的兵士听了,均是心情激扬。
鄂史茨闻言却是脸色铁青,他其实对云飞扬所言极为不屑,暗想什么兄弟义气都是狗屁,又值多少金子?可望见火光照耀处,单飞、铁正均是深以为然的样子,他知道自己离间的计划已然失败,但让他就此放弃,他还是多少心有不甘。
铁正冷冷道:“鄂史茨,我等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不是傻的,应该知道城外无论是龟兹、车师还是匈奴的人马,一年半载都是攻不进这里,但你的性命不过顷刻之间。你还等拜火教的法王前来救你吗?很可惜的是,据我所知,这四法王被单兄弟击败后,已连夜逃出了楼兰城,你以为他们还会念着你一分吗?”
鄂史茨如受重击,失声道:“你说什么?绝无可能!”
他那一刻才是真正的绝望。龟兹国图谋楼兰并非一时半会儿,而是蓄谋已久。见楼兰城如今并不设防,鄂史茨知道机不可失,这才亲率高手进入楼兰城以为内应,本以为收买云飞扬、再用拜火教四法王收拾范家和班氏后,只要他鄂史茨占据了城西的瓮城,龟兹前锋人马随即连夜赶来进入楼兰,那时大局就定,哪怕楼兰王再是反击亦是不能。
龟兹、车师和匈奴随后继续挥兵南下,再取楼兰国都扜泥后径直灭了楼兰,然后再瓜分天山南北道的各国地域,就可说功德圆满。
一切都在计划中!
鄂史茨本想在这之前先铲除了班氏的商队,不想反被单飞抽了一鞭,他抱着小不忍则乱大谋的念头终究忍了下来,只想当夜咸鱼翻身,先占了城西瓮城再说。
他知道自己人手不够,若没有个坚固的阵地,未见得能挡住范家的进攻。但他哪想到云飞扬居然是骗他入了瓮城,云飞扬随即溜出瓮城,在四周城墙上又布下极多弓弩手,鄂史茨身边虽有不少高手,但却是破不了这种瓮中捉鳖的局面,被城兵射死很多手下。他无奈下放出焰火警讯求先锋军到来,但也知道龟兹先锋军远水不解近渴。鄂史茨故意拖延时间,最后的指望本是拜火教的高手,那四法王本是龟兹国用极大的代价请其帮手,哪想铁正居然说单飞击败了四法王?
这怎么可能?
脸色铁青,鄂史茨见鬼般只道不可能,铁正已有不耐道:“我数到三,你等再是不降,也不用单兄弟动手了。”
铁正挥手间,早有悄然入了瓮城的众硬弩手上前一步,抬弩对准了鄂史茨众人。
“一!”
铁正话才出口,鄂史茨身边最后的手下齐齐丢了兵刃,下马跪倒道:“我等愿降!”
鄂史茨见状知道大势已去,长叹声中下马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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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消逝,天露曙光时,单飞运息已毕,起身推门见相思正等在庭院处。早春风冷,院有梅开,相思俏立在梅花间见单飞望来,嫣然笑道:“范爷有请。”她看起来守候了许久,但望见单飞欲言又止时却未多说什么,当先带路将单飞领到范乡的身前。
范乡双眸微红,看起来并未睡好,见到单飞时还是爽朗的笑道:“单兄弟,昨夜辛苦你了。”
单飞径直道:“城外的情况如何?”
范乡含笑赞道:“单兄弟是做大事的人。”他知道人有多种,有些人一辈子浑浑噩噩的不知自己这辈子要做什么,单飞看似万事不萦于心上,但真正决定去做一件事后,就一定会用心尽力去做。
“单兄弟可想和我去看看?”范乡问道,见单飞点头,范乡在相思搀扶下上了轿子,单飞和相思策马带着十数个汉子跟在一旁。
正晨光,长街上的行人不多,可见到范乡、单飞等人出行的时候,都是恭敬的立在街道两侧,静待范乡的轿子通过。
范乡和单飞到了城西,拒绝了铁正的搀扶,拄着拐杖上了城头。
单飞在城头举目望去时微扬了下眉头,城外只有许多马匹粪便残留,居然不见一个敌军停留。
“单兄弟知道他们为何会撤兵?”范乡问道。
单飞默然半晌,“还请范兄指点。”
范乡解释道:“龟兹王野心勃勃,他虽是贪婪残暴,但亦是会用兵之人。龟兹王奇袭楼兰城不成,立即就撤退了前锋人马,是防我等的反击。等他兵合一处后,就会率大军前来真正的围攻楼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