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闻言叹道:“湘云妹妹也是个可怜人。”
陆璟劝说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夫人不必感慨。”
林黛玉听过到此句,心有所感,若非有夫君在,恐怕自己的处境也好不到哪去,叹息一番后,更加珍惜眼前的生活。
默然片刻后,问道:“夫君怎么看薛姑娘?”
“她倒是有些心机,也有些手段,若是个男儿身,必然能撑起薛家,可惜只是个女子,只能限于内宅,不仅无法施展才华,还要受其兄所累。”陆璟对薛宝钗的境遇倒有些同情。
“看来夫君是欣赏薛姑娘了?”黛玉看着陆璟,似笑非笑道。
陆璟一看黛玉吃醋了,忙讨好道:“夫人误会了,没有欣赏,只是评价而已,再说她比着和夫人可差远了,夫人不但温柔善良,又机敏聪慧。”
“哼,我就是个傻丫头,也没什么手段,只能被人耍的团团转。”林黛玉仍自不高兴道。
“那是夫人不屑为之,要是真斗起来,两个她也不是夫人的对手。”
“好啦,我不过是玩笑话,夫君也用不着刻意贬低薛姑娘,有些地方我确实不及薛姑娘。”黛玉听到夸赞,心中极为欢喜,随后从桌上抽出一张纸笺,娇笑道:“这是妾身等夫君归来时写的半韵诗,就等夫君补全呢。”
陆璟闻言,笑着刮了下黛玉小巧的鼻子,凝目看去:
蜀纸新裁鸳鸯帖,同心重绾菖蒲叶。
绛绡缕薄凝脂香,幻作衣间双蛱蝶。
这些天他们夫妻二人常以诗词作和,一人写一部分,共同完成一首诗。
黛玉常拿此事和陆璟打赌,陆璟诗才不及黛玉,这些天一直输多胜少,签下了不少城下之盟。
陆璟看后,无奈的摊手道:“夫人有什么条件就说吧,这局我认输了!”
“不行,写后方才作数,妾身要赢得光明正大!”黛玉义正言辞道,说着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催促夫君赶快补齐下半韵。
陆璟思忖片刻写道:
一步横跨御柳街,海燕宾鸿归心切。
侬心思暮郎心似,星月流光相皎洁。
黛玉看后,展颜笑道:“句虽不佳,然心意足,这次就放过你了!”
“多谢夫人!”陆璟笑道。
随后两人言笑晏晏的将这首诗收录进两人唱和之作的《凤潇林集》中。
时至五月,贾元春让夏守忠送了一百二十两银子到贾家,叫贾母等人在清虚观初一到初三打三天平安醮,唱戏献供,并让贾珍领着阖族男子跪香拜佛。
贾元春虽然身在后宫,但从皇上对自己的态度,已然觉察到贾家的危机,想要借此提醒贾家,自己无力护佑贾家平安,只能借平安醮为贾家祈求平安。
但贾家不仅未体会到贾元春的深意,甚至搞成一场大型摆谱活动和宅斗现场。
贾元春的旨意下达后,贾家为了借助皇权,提升自家威望,大力宣扬此事,打平安醮期间,几乎全员出动,乌压压的占了一街的车,前头的全副执事摆开,早已到了清虚观,后面的人还未登车。
当然贾家借势行动,也收获颇丰,五月初一,第一天的平安醮,各路达官贵人都非常捧场,纷纷前来拜见,送礼示好,贾家着实收了不少好礼。
第一天的平安醮,王夫人并未参加,主要是想借着元春的势,提高自己在府里的威望。元春以贵妃的身份下达命令,连史太君都要带头去打平安醮,她却可以托大不去,无疑是向大家表明贵妃是自己的女儿,只有自己可以不用遵从贵妃的命令。
史太君自然看出王夫人的心思,因此只去了第一天意思了一下,第二天、第三天便将此事交给王熙凤处理。
后两天的平安醮只剩下王熙凤、尤氏等人参与,贾母、王夫人、邢夫人一个都没去,贾母和王夫人是在相互斗法,而邢夫人则是心有怨气,贾元春赏赐的端午节礼,连薛姨妈都有,竟然没有自己的份,且薛姨妈的份例和王夫人等同,心中对二房的不满更甚。
史太君和史湘云两人同样对贾元春端午节的赏赐不满,薛姨妈和王夫人的份例等同,薛宝钗和贾宝玉的份例等同,这无疑是在抬高薛家的身份,有为贾宝玉和薛宝钗指婚的意味。
史太君暗自伤心,元春自小就养在她膝下,如今竟然偏心王夫人。
同时对王夫人的手段颇为不满,竟然借张道士之口,替宝玉和宝钗说亲。
史湘云独自垂泪,自感和宝玉的婚事无望,心灰意冷之下去找宝玉告别,想要回史家去。
贾宝玉舍不得湘云离去,便拿出从张道士那得的麒麟,说起两人的麒麟能配成一对,哄得湘云转忧为喜,打消了回家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