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二挤眉弄眼:“老和尚,有没有想过御赐化缘,或者说官身和尚?”
智通老和尚摇摇头,不敢想。
有了三百僧人补充,侯二浩浩荡荡回到郡府,具体的操作和粮食支取交给柳、贺等人就是。
侯二兴头上来的时候,也会到现场慰问一番。
比如第一天,侯二就搞了一个盛大的赈粥典礼。
典礼布置城大红色,府衙内的丝绸布料有什么用什么,反正这个时候都不值钱,相当于破裳烂布条。
挂着巨型横幅“丹阳郡府赈粥现场”,郡府前面整出一个半人高的小摆台,给人观瞻用。
柳津据理力争认为没必要搞这么花哨,侯二坚持晚个半天放粥,饿不死人。
柳津没法,在侯二的一番威胁利诱下,请来一票子的清贵文人散官,搞成一个像模像样的面子工程。
侯景掌权后,把守梁国军政大权的都是侯家军,原来萧衍的一套班子,留在朝中的都从实权派变成了散阶。
于是散阶多如毛,贺琛就是这样一类散官。
第一锅粥水上锅后,无数诗篇也随之出炉。
打量那一锅锅粥水,侯二遗憾没有摄像机,遗憾记者行当还没有发明出来。
那确实是粥水没错,能数得明明白白有几粒米,舀上一锅水,一通煮成了粥水。
“世人个个学长年,不悟长年在目前。
我得宛丘平易法,只将食粥致神仙。”
侯二将盗来的诗改名《赈粥吟》。
侯二起了个头,典礼上瞬间热闹起来,你诗一首我赋上一段,诗赋登对有兰亭遗风。
不管他歌侯景,或者是颂侯二,或者对城中饥荒视而不见,侯二都不讲究,反正他已经将事情做明白了。
他这个小身板,能做的就这些。
至于宛丘是谁?天知地知侯二知。
典礼落成,将事情交给柳、贺等人,侯二又打道回东宫,将桃花接上,今天又是入宫陪大嫂打牌的日子。
侯二在文德殿见到侯景,让前者有些吃惊,除了第一次,后面几次打牌,后者都不在场。
侯二自然认为侯景对牌戏小打小闹的作为没有兴致,所以此时唯一能想到侯景再此的理由,恐怕还是跟他赈粥有关。
“听说你跟太子詹事柳津走的很近?那个贺琛对本帅也是怨言很重?”
“大哥冤枉啊,柳津不是你同意给我用的吗?柳、贺不都是梁臣,梁臣不都是大哥的嘛,小弟想管好京都不能只靠两片嘴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侯二对侯景渐渐产生一些畏惧,侯二觉得可能是那次求赐溧阳开始,或者皇帝赐婚溧阳开始。
侯二悲呼,真是鸡没吃到,却叼了一嘴毛。
“贤弟说的也有道理,非是大哥疑心重,你跟柳、贺这些旧臣相处,公归公,最好还是保持一些距离,千万不要有什么私谊产生。”
侯二连忙答应下来,其后背已经渗出大片冷汗。
如果是当初刚刚醒过来时,他还有一些初生牛犊的勇气,甚至敢三番五次试探侯景的底线,此刻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目睹侯景远去的背影,侯二轻喃道:“活命有这么难吗?”
“想活命,小叔为什么不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