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迪维亚现在被改名为营田港,历史上以内地的铜、锡、银矿及北边的农产品、日用品的转运为生,人口相当不少,即便在东岸接手,其原有人口大量逃离后,这里还有三四千人。当然这三四千人是没有算上东岸人的,原本这里就有大量越垦殖的东岸移民却没有被统计在列,这些人已经有相当部分分流到了广阔的乡间,但留在城里及近郊的依然很多,加起来大概有一万多人的样子。
这一万多人抵达后,极大地增强了营田港的经济实力:曾经大量撂荒的土地被重新开垦了起来,种上了小麦、玉米、马铃薯及各种蔬菜;山羊、骆马、奶牛被大量饲养,市面上的新鲜肉食、奶制品开始极大丰富;瓦河河面上多了不少渔船,近岸也出现了许多养殖用的网箱,水产品的价格开始下跌;大理石、硫磺、水银乃至白银矿得到了开采,伐木场的数量也急剧增加,矿物经济带来的繁荣惠及了城市的手工业者,整座城市的发展进入了快车道,经济开始了良性循环。
所以说,东岸人是天生的建设者,勤劳的开发者。他们每到一地,都会用自己勤劳、灵巧的双手给当地带来繁荣,而不是像当初的西班牙殖民者一样,只知道用刀剑与火炮进行破坏,让印第安人承受了难以恢复的巨大苦难——在西班牙人控制区,印第安人至今仍然要承担令人闻之色变的“米塔”制劳役,这造成了他们巨大的伤亡。
东岸人虽然对原住民同样不客气,但比起西班牙人得残暴,他们要温和多了。至少,印第安人去了非洲后,可以获得一份自己永久拥有的份地,耕作收获归自己所有,税率也很低,平日里的劳役时间也不长,工作强度也不高,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与印第安人得到的好处相比,梅斯蒂索人就几乎没得到什么好处,甚至可能还有坏处。他们原本在殖民地,充当基层公务员、下级军官、贵族侍从、小商人、小农场主什么的,生活其实还是可以的。有的向国王购买了血液净化证书的人甚至还攀升到了社会中高层(东岸政府不承认血液净化证书的有效性)。你让他们放下一切去非洲,那何其难也!
因此,东岸人在接收新土地时遇到的最大的障碍就是梅斯蒂索人。他们中较为激进的,甚至还组织起来向东岸人发动袭击,四处破坏各类设施,杀伤人员。虽然这些行为最后都被镇压了下去,但损失却已经实打实地造成了,让人心里十分之不爽利。
当然他们这种愚蠢的行为根本不可能对东岸人的决心造成动摇。东岸人清理有原住民血统的人的政策十分坚定,根本看不到改弦更张的可能性。这些梅斯蒂索人的奋起一搏,也只是给自己唱响了一曲悲壮的挽歌罢了。他们甚至连在历史书上占一页的可能性都不是很大,更别说让后人祭奠自己英勇的行为了。
向子睿一到营田港就召集当地官员开会,重申了清理原住民的原则。在这次会议上,他甚至用了“快刀斩乱麻”这个形容词,要求当地官员不要拖拉,要从速完成这项任务。治安不靖经济就无法获得稳定发展,经济不发展了,还怎么展开进一步的行动?至于进一步的行动是什么,大家也非常明了,不就是继续向北越境垦殖嘛,都懂!
是的,没错!才刚刚租借下界河以北、瓦河以南这一大片肥沃谷地的东岸人,就已经再度萌生了北进垦荒的念头了,而且这似乎也是他们的一贯套路了。唯一的问题,可能就是瓦河以北的中央谷地人口较多罢了,毕竟这已经靠近西属智利的核心区域了,西班牙人经营的年代较长,人口多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这并不代表着东岸人不会越境垦殖,这根本不可能!他们顶多在积累了更多实力,制定了更完善的计划后再北进罢了,本质上和以往历次行动是没有多大区别的。越境垦殖—租借—买断—再次越境垦殖,是东岸人多年来蚕食智利中央谷地屡试不爽的绝招,当然不会轻易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