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军军费的开支由国库供应。如果不足的话——我是说如果——就在国内临时加征一些特别税收来维持。”路易十四想了想后,说道:“总之给养、军饷一定会很充足的,这就要求我们的部队出发后仍要维持相当的军纪,不能随意抢劫、更不能随便杀人,以免激起低地人更大的抵抗。”
卢瓦闻言后心里定了下来,有路易的这话就好办。以法兰西的国力,只要稍稍加征一下税——不,事实上并不是提高税率,而是恢复到马扎然当权时期的收税水平罢了——养起10-20万人的陆军丝毫不是压力。而有这么多的军队,怎么着也能灭掉不堪一击的联合省了,彻底将其并入法兰西王国的版图之内。
“联合省的陆军奇烂无比,他们别无其他手段,就能拉拢英格兰、瑞典、西班牙、普鲁士、明斯特、瑞士等国为其驱使罢了。现在英格兰已经秘密与我方结盟,瑞典也被成功地挑起了针对荷兰人的恨意,西班牙万万不敢与我们为敌,那么也就剩普鲁士、明斯特、瑞典这些国家敢支持荷兰了。”路易十四又说道:“也许还有东岸人,他们也一贯是荷兰人的传统盟友。只是,他们的陆军数量、战斗力如何都只是一个传说,并不能让人感到多少担心。不过他们的海军舰队倒是颇有战斗力……”
说到这里,路易十四的脸色又有些阴郁了下去。他现在还记得,当初大批东岸军舰云集北海、地中海,尚未成型的法国海军被迫龟缩在敦刻尔克、土伦不敢出战,放任东岸海军战舰在法国北海沿岸的诸多城市肆意抢劫,也是没面子得很。不过这一次,法国人自觉如果再遇到东岸海军主力,应该不会像上次那样狼狈了,花费巨额资金建立、拥有多艘重型战舰的两大舰队,在面对东岸人时已经不再是毫无还手之力了。
“陛下,花费重金建设的海军已经初步成长起来了。目前虽然不是所有军舰都能出战,但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如果东岸人的舰队继续前来参与大战的话,那么是时候让海军的弟兄们出来立功了。”卢瓦说道。
开什么玩笑,五千万利佛尔的资金可不是什么小数目,能够从头到尾组建一支相当强悍的舰队了。甚至于,战舰造出来后,即便始终停泊在港内,这时间一长花费也非常巨大。卢瓦就隐隐听说,柯尔贝尔刚刚卖了一些国家官职,以换取部分资金维持海军的人员招募、训练、日常维护。比如,巴黎高等法院戴帽法官的职位就卖了35万利佛尔、高等检察官卖了25万里、审讯长卖了10万、诉状长官卖了9万利佛尔。此外,计政院第一主席的职位了卖了40万利佛尔、主席卖了20万利佛尔,就连出纳师都卖了12万,两项相加合起来接近了一百万利佛尔,足够海军“挥霍”很久了。
“东岸人的舰队确实已不足为惧了,但我听说荷兰人一直在极力劝说这个新大陆国家的陆军接受他们雇佣。维克多,你是情报部门的负责人,这事确切吗?”法王路易十四突然问道,看得出来他被东岸这个名字搞得有些厌烦了,但却不愿放弃每一个细节。
“陛下,荷兰人确实提议过雇佣大约一万名来自东岸的士兵(先不谈这一万人怎么运输、路上吃什么),前往乌得勒支一带守御边境的堡垒群,但东岸人至今似乎仍然没有答应的迹象。也许是他们本土发生了什么变故、也许是他们害怕与法兰西为敌、也许是价码没谈拢,总之东岸人并没有想要与光荣的法兰西王国为敌的意思,这是一个好兆头。”卢瓦解释道:“但是陛下,我真的建议您可以会见一下东岸人的全权特使。这么多年来这个家伙和他的前任们一直在试图与我们进行沟通,但都被无视了。不过,我是真心觉得应该见一见他们的,他们现在有这个资格了。更何况,如果真的能够把东岸人从联合省那边撬过来,那就真的是再好不过了,而且也许还能极大重创荷兰人的士气,让他们更加兴不起抵抗陛下您的无敌大军的勇气。”
“见一见东岸人的使者么?”路易十四闻言有些沉吟,只听他继续说道:“蒙特斯潘告诉我,东岸人的使者很傲慢,也很无礼,并不懂得一个绅士的为人处世知道,整天动辄用战争来相威胁。这样的人,我本来是没有丝毫兴趣接见的。不过正如你所说的,见一见也好,反正不会损失什么,东岸异教徒,在我们的敌人名单上排序并不靠前。而如果能够把这个异教徒国家从荷兰人那里拉走,那确实也是一个极大的助力。至少,这个国家如今牢牢控制着南非及其近海,一旦他站在我们一边,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商船很可能就会有大麻烦了,这对联合省经济上的打击无疑是致命的。所以,为了法兰西王国的利益,我决定给这些东岸异教徒们一次机会,愿意见见他们的全权特使。德卢瓦,这事就交给你去操办了,不要让我失望,一旦事情有了眉目,立刻单独向我汇报,我不喜欢过分的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