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这会面对刘雪飞的打趣,王华督只是苦恼地摆了摆手,说道:“别提这个了。我就一条,你们若是有什么放着不用的钱,就赶紧来买本公司增发的股票或债券吧,不会吃亏的。我们公司已经获得了在东方县、青岛县、平安县、镇海县和西湖县五座县城建设煤气灯管道的许可,但却处于等米下锅的状态,甚为郁闷。诸位,这可是个赚钱的大好机会,一旦管道建设完善,煤气灯系统正常运转,以后就可以坐在家里数钱了。这种细水长流的生意,应该是最符合诸位‘大户’们的投资需求的了吧?”
“谁买你那破公司的股票啊?有钱我就继续投入到火柴厂的项目中,现在氯酸钾的产量还相当不稳定,连带着火柴的产量也不稳定。唉,我还有很多好玩的东西要一一去实现呢,谁会投资你那破公司?”坐在一旁喝着茶的翁广安捋了捋乱糟糟的头发,用一种嘲笑的口吻说道:“你那破煤气灯,一股子说不清楚的怪味,安放在餐厅里吃饭都吃不香,真想不通怎么还能有市场。你们的研发,太差劲了,去除异味这么一件小事,竟然历经两代产品都无法解决。哼哼,开除掉研发主管吧,没毛病。”
话说自从东非运输公司调拨了一艘650吨级的笛型船,专门跑吉布提到本土的航线后,翁广安掌管的鸭子湖火柴厂的原料瓶颈便得到了极大的缓解。外来钾盐的输入(目前一年基本只有一船钾盐运回),使得氯酸钾的产量获得了一定程度的提升。不过,制备氯酸钾的另外一大原料是氯酸钙,这个可就要求教到北方化工厂的头上了,比较难办,因为该厂纯碱生产线的副产品中很多都投入到了漂白剂和漂白粉的生产中去了——这两种东西需求量极大,造纸、纺织、供水等企业简直是供不应求——留给鸭子湖火柴厂消耗的十分有限,而这无疑制约着火柴的产量。
目前,翁广安已经在寻找新的制备氯酸钾的方法了,打算绕过对北方化工厂原料的需求。只不过目前看起来似乎还没什么头绪,市场反响热烈的鳄鱼牌火柴依然只能在有限的原材料的供给下,有一搭没一搭地生产着,同时对市场进行限量供应,也是悲剧得很。
而说起打破原材料供给的瓶颈,翁广安在尝试利用海藻、海带等植物提炼钾盐时,意外地发现了卤族中除氯以外的第二种元素。这种后来被自然科学研究院命名为“碘”的卤族元素,目前已经被进行了一段时间的研究,并且在行将退休的北方化工厂厂长宋强的直接指导下(或许是碘的出现勾起了他的某些回忆……),将其与医用联系在了一起,即用于消毒的碘酒、治疗甲状腺亢进等等——当然后者仍需时间来验证,甚至在目前的东岸,甲亢这种病症还不能称之为一种病症,大多数人对其是熟视无睹的。
但无论如何,碘的意外出现,对于东岸化学和医药事业的进步,肯定是有推动作用的。唯一遗憾的,大概就是这个“小东西”的专利被迫转让给了北方制药厂(为此翁广安及其助手们得到了总计两千元的专利转让费),从此与翁某人没什么关系了,但作为发现者,翁广安的大名自然也会出现在以后的东岸乃至世界各国的化学课本上了,这无疑是至高无上的荣誉,可能比赚很多钱还要更吸引人。
看着翁广安、王华督二人互相贬损,刘雪飞在一旁笑而不语。她目前担任技术顾问的北方化工厂的纯碱生产车间,每年除生产数百吨的纯碱之外,也产出了诸如烧碱、硫磺、漂白粉(剂)等有重大经济价值的副产品,每年销售总额超过二十万元。作为自然科学研究院的著名研究员,对北方化工厂进行定点技术支持的她为此每年也能从干股中得到数额巨大的分红,多的时候也有上千元呢。
这些钱加上东岸公司股份的分红、自家部分产业的产出,已经足够支持她继续在心爱的化学工业上的研究了——很明显,这是私人投资的出于兴趣爱好的研究,产出和专利自然也归自己所有——目前她的兴趣已经转移到了染料上面。更确切地说,是对以煤焦油为原料的苯胺染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其实,在如今的东岸,对煤焦油的利用还很不彻底。焦化厂产出的大量煤焦油除被染料厂使用部分来生产诸如苯胺紫之类的染料之外,就再无什么其他用途了(如果沥青这种煤焦油废渣不计算在内的话),白白浪费掉了大量资源,殊为可惜。
而且,染料厂目前的生产也很令人蛋疼。由于一些重要的中间化学品(如强氧化剂等)无法工业化生产、只能实验室制备的缘故,使得诸如苯胺紫、阿尼林黑之类的化学染料,也只能处于半实验室生产的状态,直接影响的就是产量。所以你便看到了,即便东岸生产的化学染料在各方面都完爆欧洲各国的植物或矿物染料,但由于产量不足的缘故,只能坐视大部分市场继续被诸如胭脂虫红(产自新西班牙)、紫胶虫(产自印度)、茜草(目前基本被荷兰垄断)、靛蓝(在加勒比海和北美英国殖民地上产出很多)、巴西苏木(不解释……)、黄颜木、儿茶(棕色染料,产自印度)、木犀草、藏红花、胭脂树红等自然染料给占据着。
因此,刘雪飞现在对打破化学染料的工业生产瓶颈,进军这个利润丰厚到无法想象的超级大市场的兴趣,还是十分浓厚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