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向奥斯曼帝国移交“巴耶济德”号战列舰的事情,执委会委员们已经在私下沟通过好几次了,基本已经在各位委员们之间取得了一致,接下来就是交给海军部具体操作了。此次刘为民将第一舰队司令陆铭叫来,主要就是想询问一下这个他心目中的海军第一人,集中主力舰队护航前往奥斯曼帝国的商船,到底有几成胜算?
要知道这次护航,可不光是前往奥斯曼帝国的士麦那港,东岸船队的路线相当复杂,中途需要停靠的港口也非常多。其中在欧洲的路线大致为:比萨——士麦那——卡法——波尔多——里加——但泽,在但泽商站卸完最后一船货后,东岸船队将载着从旧大陆收购的物资、女奴、雇佣兵返回东岸本土。
这样复杂的路线,地中海、比斯开湾、北海、波罗的海都将一一航行到,可谓是在围绕着西班牙打转,若说西班牙人没什么反应,那就真的是自欺欺人了。所以说,此次护航极有可能与西班牙海军爆发一定规模的海战,危险程度还是相当高的。因此,刘为民将陆铭召来,就是想知道海军到底有没有把握将东岸的商船安全护送到这些商站,卸下货物后装上积存在商站内的物资、金银和人员,并安全返回本土。
之所以在已经与西班牙人爆发全面战争的情况下依旧要组织商船队前往旧大陆,是因为财政部的人明确告诉刘为民,单靠一个奥斯曼市场是不足以支持东岸工业正常运转的。以托斯卡纳为代表的北意大利市场、法兰西中南部市场、部分波兰地区的市场(波兰北部+普鲁士公国)以及瑞典(主要是瑞典南部、芬兰、瑞占立窝尼亚)市场。这些市场的份额加起来是远超奥斯曼帝国的。绝对不能轻易放弃。否则国家的经济运转就会出问题。产能过剩、财政收入下降、物资进口不足,进而影响到国家的战争潜力。
陆铭在沉默思索了半响后,这才缓缓开口。只听他说道:“我们手头缺乏西班牙王国海军的详细资料,只知道几年前他们在唐斯海战中遭到荷兰海军的重创,两大舰队之一的地中海舰队全灭、大西洋舰队主力也遭到毁灭性的打击,所余船只不多。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了,但依照西班牙拮据的财政来看,他们海军实力恢复的速度应当很慢。但这一切都只是猜测。做不得准的,具体是什么情况只有天知道。不过您也说了,国家需要那些市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们海军还能退缩么?”
“这次船队组织得比较急,航行方面有没有什么难题?”刘为民又问道。
“还好,虽然出航的季节不是很对,但也不是没有办法。”陆铭略一思索便回答道,很显然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他来说早就烂熟于胸了:“10月份已经是春季了,这个时候太阳直射点开始南移。南半球的副热带高压带也随之南撤,大致南缘位置在平安港——圣维森特之间。只不过强度、范围都比夏天时弱了很多。对于航行较为有利。而东方港所处的纬度在这个季节的风向数据我们海军一直都有记录,但说实话比较乱,若是向北航行的话还要逆着巴西暖流。我们的蒸汽船自然没什么问题,但那些靠风帆动力航行的笛型船就很困难了,所以这个时候我们有两条路可走。”
“其一,我们可以等到一个有利的天气来帮助我们的船队穿过这三个纬距宽度的风向多变区域。然后顺着如今已经南移到南纬30度左右的东南信风带向北航行至巴西东北部巴伊亚地区,接着要么顺着北大西洋环流进入北海——好吧,这不符合我们路线,去掉——要么利用赤道附近的微弱侧风(从北半球跨越赤道后受地球自转影响形成的西北风)进入几内亚湾附近,然后再顺着非洲西北部的近地季风向北进入直布罗陀海峡。”
“其二,我们当然也可以先向南航行,然后经由南纬40度以南刮着的西风先前往南非,在河中港补给后顺着强劲的本格拉寒流与南风进入几内亚湾,然后再进入欧洲。我个人建议走这条航线,因为我们中途可以在河中港、以及如今正处于荷兰人控制下的埃尔米纳堡补给。在埃尔米纳堡获得给养、维修船只后,我们再以良好的状态前往直布罗陀海峡,迎接可能遇到的任何麻烦。”
对于海军的航线如何选择在场的众人自然是没有发言权的,毕竟他们不懂这方面的知识,他们只需要知道即便现在不是较为适合出航的冬季,海军也能有办法顺利抵达欧洲就行了。因此,在稍稍商议了一番后,刘为民便代表众人说道:“那么就选择第二条航线吧,我们也觉得这条航线比较稳妥。毕竟中途不需要到巴西那种人多眼杂的地方停靠补给,隐蔽性也好很多。你们这次出航,与西班牙海军爆发战斗的可能性相当大,各种备用火炮、帆布、弹药、食水、零件甚至人员都要带齐了,我们在本土等着你们安全回来。”
“请执委会放心,我海军一定会保护好国家的商船队,并将欧洲商站内的物资、资金和人员安全带回来。”陆铭立正起身,坚决地说道:“人在船在,人亡船亡!”
在执委会开完会后,陆铭又匆匆回了一趟家,与妻子儿女渡过了一个温馨的夜晚后,第二天一大早便乘坐马车抵达了东方港军用码头泊位,海军第一舰队的主力就停泊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