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的好运也到此为止了。他们此时离东岸人布置在城墙上的火炮距离最近的甚至还不到一百二十米,离两侧的突出部城楼也只有两百多米的样子。这个距离已经在一些火炮发射葡萄弹的射程内了,因此他们的下场注定将会非常凄惨。
只见几蓬浓烈的黑烟升腾而起,正对着他们的两门8磅榴弹炮发射出了令人色变的夺命炮弹。被薄铁皮和网兜包着的细小铅弹刚一出炮膛就已呈扇形朝外激射而出,正在破坏铁丝网的清军人群顿时如同割麦子一般倒下去了大片。
一些被击中的人手里的火油泼洒、倾覆在了地上,遇着明火后便快速燃烧了起来,很多清军措手不及之下整个人都被点着了。而他们手里的火油和木柴又成了最好的燃烧物,然后一场惨不忍睹的连环大火灾就这样爆发了,至少有数十名清军在令人心悸的火海中丧身。当然,在此之前,有更多的人已经被四门火炮所发射的密集葡萄弹所击倒,此时他们中死的没死的全都倒在地上,任凭烈火燃烧。西风一吹,空气中隐隐传来了一股烧焦的人肉味道。
面对火海和火炮双重打击的清军坚持不住,再次溃退了下去。他们这次的攻击行动虽然成功破坏了东岸人安置在铁丝网前的一些障碍物以及缠绕铁丝网的木桩,但他们也先后付出了两三百人死伤的代价,伤亡超过了四分之一,这是他们所无法承受的。因此,他们理所当然地溃散了。
清军在冲了这两波以后已经伤亡四五百人了,虽然基本都是乡勇或者投降的明军,但终究对士气有不小的损伤。特别是在看到东岸人的城堡如此坚固以及炮火如此凶猛之后,清军士兵们特别是那些乡勇、收编的明顺军队的士气更是直线下降,他们开始视攻打烟台堡为畏途,根本不愿陷入到那个九死一生的泥潭中去。
清军统帅豪格此时即便再心急,却也不得不考虑这方面的影响了。如果再强要手下那帮泥腿子乡勇们强攻的话,只怕一些纪律涣散的部队当场就要炸营。虽然自己手头有七千精锐的满洲战兵,能够轻易镇压下这些人的任何不满或暴动,但终究不是一件美事。算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还是再等一天,等后续的那些绿营兵来了再作计较。
这些绿营兵以多铎在河南收降的明、顺军队为主体,杂以少量汉八旗官兵,人数大约在一万两千余人。目前还在登州栖霞县附近,大概要到明日才能抵达此地,这些部队的战斗力相对而言就比眼下这帮以赵应元余部、登莱乡勇武装、明降军为主的部队强多了。眼下这里的部队中,除了李率泰的汉八旗以及柯永盛的胶州镇军外,也就只有董学礼的三千五百人稍微像样点了。
罢了罢了,就再等一到两天。正好趁此时间多打造一些攻城器械、稳固一下营寨,顺便再想办法将这个城池西面的那片沼泽地给填了。不过这是一个大工程,全部填了不现实,但至少得填出一道通路出来,给我大清将士留出一个从西面进攻的选择。这帮东岸黄衣海寇既然在正面布置了如许多的大炮,那么没准西面那边就很空了呢?这都是没准的事,不试一试谁知道?当然这事倒也不必急在一时,这本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弄完的事情,慢慢来,总要想办法拔下眼前这颗钉子才行,不然我大清就休想在这登州能够安生下来。
清军步卒潮水般地退下去后,他们曾经还试图将留在战场上的那门完整的火炮再牵回去,但东岸人又岂会让他们如意?城头上的几门火炮顿时朝着这边一顿猛打,将十来个清军炮队官兵以及那门火炮整个报销,使其成了一堆无用的零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