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计式水为界限,东西两岸景色分明,西部河水环绕,水网密布,处处都是绿洲,草木茂盛,东部则山丘起伏,戈壁向北方延伸出去,由黛绿渐变成枯黄。
三日之后,被洪水漫过的计式水两岸已经被烈日烤得地皮龟裂,黄土淤泥一块块蜷曲、裂开,如满地的哈密瓜干。
汉军在朝阳中拔营而起,人马车队往计式水浩浩荡荡而进,官道上土层还有水汽,但依然沙尘蔽日。
计式水中,三艘抢来的楼船成为转运兵卒军器的主要工具,其次还有从下游打捞的舟船艨艟,再加上这几日赶制的木筏,河水两岸人喊马嘶,嘈杂一片。
于阗军早已不见踪影,西岸的大营空荡荡满地狼藉,有些已经被水浸泡而倾塌,甚至还有一些军器留下,四处歪斜的旗帜还在见证着它数日前的森严。
谁也不曾料到,这个在于阗上下看来固若金汤的一条防线,竟会因为一场大水而崩塌,汉军不费一兵一卒便越过计式水。
当然这其中最大的缘故还是因为于阗丞相尉迟曜胜被刺身亡,于阗军群龙无首,加之营房大多被水所淹,于阗军更畏惧汉军的强悍,各自溃散逃回西山城去了。
计式水因为是于阗东面的水路防线,为便于水军巡游,河上并未修建桥梁,过往商客都是用舟船接送,若在平日,自北向南十余里的长堤上人满为患,舟船来往不绝,十分繁华。
过河之后,刘封和马哲几人来到高处的箭楼上,举目四望,洪水消失,四周依然一片绿色,此时已经到了夏末,正是于阗最炎热的时期,幸好人马已经过河,不必再受缺水之苦。
唐坚前日就渡河回到营中,尉迟曜胜被杀的准确消息传来,刘封等人心中大定,于阗两大顶梁柱丞相和大将军双双陨落,国师也被阵斩,于阗军上下已经没有战心,不敢再与汉军对敌。
正在此时,前方斥候来报,就在尉迟曜胜被刺杀的前一夜,负责督运粮草的骊归侯在归途中因为大雨跌入泥潭之中被淹死,至此于阗主战派几乎全部身亡。
马哲皱眉道“于阗王手下已经无人可用,今我大军渡河不见兵出,却为何不来投降,莫非还想负隅顽抗不成”
刘封遥视西方,依然看不到西山城,倒是满地庄稼分割成块,十分整齐,叹道“今年又是丰收之年,尉迟乌波不知爱民,为了一己私欲如此固执,不必再等了。”
班辞抱拳道“末将愿领三千先锋往西山城进发,看其反应如何。”
刘封点头道“好,你和商越领五千精兵先行,切记不可损坏民田,不得惊扰百姓。”
“遵命”
班辞二人走后,马哲言道“细作已在西山城散布谣言,如今骊归侯和丞相已死,只剩国王尉迟乌波,国内群臣必定惶恐不安,各为其计,我已命尉迟塔莫暗中拉拢文武,将个人情报一一掌握,将来进城之后,也要早做安排,将那些阳奉阴违之辈剔除在外。”
刘封点头道“此法最为妥当,尉迟圭休叔侄二人也难免会有私心,难保不会拉帮结派,其言不可尽信,凡事早做准备,将人手早做部署,进入于阗之后要立刻上任各司其职,眼下即将入秋,要保护百姓财产,才能顺利施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