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说着一叹,又笑道:“当初在高阳起兵的时候,又何尝想过会是今天这个局面?走一步看一步吧。但有一点,既然这些兄弟们追谁了我,就不能让他们落得个镜花水月的结果。”
米琰似乎有些着急,突然问道:“您倒是说说,咱们出兵还是不出兵?如果出兵,革左五营必败无疑,到时候咱们和朝廷,翻脸还是不翻脸。”
李信呵呵一笑:“当然要出兵,就算革左五营败了,只要咱们不和朝廷翻脸,朝廷是断然不敢和咱们翻脸的。”
改制之前,李信还不敢说这句话,但改制之后一切都和从前不同了,他也有了说这话的底气。
这时,亲兵在屋外大声禀报:“户部侍郎张应遴求见大将军!”
米琰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看来是找镇虏侯兴师问罪了!”
“我还不适宜在此时见他,拖一拖吧,” 李信想了想,有道:“总这么晾着他也不好,干脆你先去见一见他,安抚一下这位张侍郎的情绪。”
米琰苦笑道:“在下最怕和这些酸腐打交道,动不动就把朝廷挂在嘴边压人。”
张应遴打量着这间会客室,他身为户部侍郎,身份可谓不低,主人没有出门迎接已经是慢待,而现在又迟迟未出现,已经是无礼至极的表现了。陈开元满脸怒容,转身要走。而张应遴却似乎毫不在意的笑着拉住他。
“既来之则安之。子安兄可曾发现了些端倪?”
看到张应遴不似说笑,便又低声问道:“难道宝摩兄发现了图谋不轨的证据?”
“想到哪去了,我说的是这间会客厅。”
陈开元不屑的看了看简陋至极的屋子,“粗鄙武夫,没有礼数,会客厅也不装潢一下,好歹要符合他的超品身份。”
张应遴一撇嘴,显是不赞同他的说法。
“难道子安兄没见过小人乍富,穷极而爆发的粗鄙莽汉吗?”
陈开元这才恍然,是啊,以往所见的那些乍富之人,哪一个不是恨不得将一身挂满了朱玉金银,恨不得向所有人宣示自己的富有。
“子安兄再看镇虏侯,他马贼出身,现在身为一军统帅,超品侯爷,竟然半点不见骄奢淫逸,其志向决然不小。”
陈开元撇撇嘴,刚想开口说话,米琰便抬脚进来了。
“二位久等,镇虏侯身体有恙,特地委派在下代为接待!”
两个人微服来访,自然另有一番接待的礼数,但是李信居然派了个身上没有功名的幕僚来接待,陈开元还是忍不住愤怒了。
“你,你是个什么东西……”
如果不是张应遴咳嗽一声,这陈开元不知还要说出什么过份的话来。
米琰双目低垂,好像没听到一般,仍旧一连笑呵呵的模样。
“张侍郎有什么话请交代给在下,在下一定代为转达给镇虏侯。”
“原就是仰慕而来,既然镇虏侯身体不适,张某这便告辞……”
见张应遴不肯说来意,米琰也不追问,便笑着躬身施礼,准备将他送出军营。
出了军营,陈开元恨声连连:“他李信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太行山中一马贼,短短三两年幸进高位,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
张应遴也不制止,任由陈开元骂骂咧咧了好一阵,等他安静下来,才叹了口气道:“李信是有意不见你我,看来此番来南京果然困哪重重,阁部对李信其人的判断果然没错。”说罢,他双腿夹了一下马腹,催促胯下青马加速。
陈开元听他提起了卢象升,眼睛一亮,也顾不得在马上,且速度不慢,便倾身问道:“阁部可曾有对策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