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这是咱们何军门!当年也是十八芝里挂号的,何军门纵横这海上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刨土坷垃呢!”
“何军门?”杨六不屑的瞥了何斌两眼,“你就是呢个投了荷兰人的何斌?怎么,现在摇身一变又成了军门?看来在官军那混的不错啊。呸!你个墙头草,没胆鬼……”杨六含混不清的咒骂了一通后,又嘲笑着他:“你没资格和老子说话,老子只求你们给老子一个痛快。”
也正是杨六猖狂的态度让何斌转变了好言安慰的初衷,转而冷笑道:“只求速死?本帅偏不让你速死,不但不能速死,还要把你押解到南京去,交由镇虏侯审判。”
杨六强作精神,针锋相对:“那又如何?大不了一死而已,又有何惧?这样算起来老子还赚了,毕竟还多活了几天。”
何斌也不恼怒,反而还笑着与之对话。
“你可能还不知道镇虏侯处置勾结倭寇者的办法……”说到此处,何斌故意顿了顿,紧盯着杨六,这让杨六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竟下意识的问道:“处置?怎么处置?”
何斌咧开嘴笑了,露出了满口的黄牙。
“告诉你也无妨,镇虏侯抓住倭寇与勾结倭寇的汉奸,都要像敲猪那样……”同时,何斌举起右手五指并拢成刀状,虚往杨六胯间比划了一下。
“明白了吧?只要你们这些勾结倭寇的汉奸,生不如死!”
“你,你杀了我吧!”
杨六被何斌笑的有些发毛,他不怕死,却怕这种生不如死,失去尊严的苟活。
何斌神色复杂的盯着杨六,知道此人虽然悍不畏死,却同时又有着极强的求胜,这使得他既求死,却又能坦然自戮。
“三卫军军法森严,本帅不会私刑囚徒的,而且本帅不但不会要你死,还要派人好生诊治于你,省得你等不及享受敲猪的待遇。”
“你这个卑鄙的小人,老子,老子和你拼了!”
但这种有气无力的狠话对船上的任何人都无法都造成杀伤力,因为杨六虚弱的连一个六岁小儿都能轻易的置之死地。
早在数月之前。郑芝龙下达了征募人马的军令,福建各司衙门对此大开方便之门,都极尽配合,很快一支五万人规模的大军征召成型,与此同时对外号称十万人马。经过数月的训练现在都已经基本成型,与此前郑森带走的步卒不同,这些都是未上过战场的新丁。
郑芝龙本不愿轻易将其送上战场,但第二次派往杭州沟通联络的特使竟又被莫名其妙的赶了回来,他不知道李信那里又有了什么变故,但直觉告诉他,如果再次融让,只能是自取其辱,因此便果断的采取了措施,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所谓驱虎吞狼,未必只有三卫军会用,他郑芝龙一样可以玩的很通透。
就在一个时辰前,郑芝龙已经下达了人马集结的军令,所有士卒整装待发。
这时,郑采竟急吼吼的赶了来,前几日舰队出征,不知为何他竟以上风寒热为由告了病假,这让郑芝龙大为不满,不过他那个弟弟郑联倒是求战心切,让郑芝龙颇为满意。
看着郑采红润的面色,这哪里像是大病初愈的模样,郑芝龙内心中的不快已经在隐隐发酵。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没必要因为这些琐碎小事发火,但态度上仍免不了有些冷淡。
不过郑采一开口还是让诊治龙眉头又紧皱了几分。
“大帅,我郑家切不可轻易与李信在陆上轻起战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