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政使,起来吧,倭寇已经逃了。”
直到这一刻,赵秉谦还如堕梦里,他恨不得这是一个噩梦,赶快醒来。只是残酷的现实却提醒着他,这不是梦,他的前途彻底完蛋了。
“一个变节者而已,还什么布政使?”范有明满脸的不屑之色,看着地上的赵秉谦,“赵秉谦,还没跪够吗?赶紧起来吧,还嫌咱大明的人没被你丢光吗?”
“你!范有明,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老夫面前撒野!”
被赵秉谦这么一质问,范有明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毕竟赵秉谦刚刚失势,余威尚在。
“你,你,本官怎么训斥不得你?你丢尽了我大明官员的脸,就等着听参吧,本官一定参的你永世不得翻身。”
本来范有明说这番话的时候还有些心虚,可赵秉谦却如秋后的枯草一般,顿时就没了声气,本来还咄咄逼人的态势就彻底萎靡不振了。是啊,自从他那十个头磕下去开始,他便已经再没有资格做大明的官吏了,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也不可能了。
到了现在他仍旧有着强烈的求生愿望,但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在这帮人的手里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姚启圣一场戏演的很投入,也很卖力,因为牛金松曾答应他,只要整治了那贪官,就会给他手下拨付一个把总满编的军卒。此刻他正找牛金松要账呢,牛金松面对讨债的姚启圣狡黠一笑,心道,任你这小鬼多聪明,但还是太年轻啊。
“你可能不清楚咱们三卫军的制度,把总、千总、守备只是职衔,要想掌握兵力,需要在三卫军中有实际职务,比如队官、营官。”
姚启圣当时就愤怒了,指着牛金松的鼻子质问道:“你,你想食言而肥吗?”
牛金松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要食言而肥了?”
“那你?”
姚启圣疑惑了,不知道这牛金松肚子里卖的什么药。
“这样吧,三卫军的制度不能破坏,但是也可以在制度外给你一些实惠。许你自行招募百人的名额,就,就作为辅兵编制。”
本来姚启圣还想据理力争,但牛金松却说什么都不肯让步了,他只好接受了这种退而求其次的办法,毕竟许他百人的名额,想招募谁又是自己说了算,如果这么算起来还说不定是赚了。
“田川卫门那个倭寇,我要了!”
牛金松大为奇怪。
“你要那倭寇干嘛?那倭寇是被你阉割的,难道你就不怕他哪一天报复你?”
姚启圣却神秘的道:“山人自有妙计。”
直到姚启圣欢天喜地的去了,牛金松才去向李信汇报今日的基本情况。听到牛金松在百人军卒一事上难为了姚启圣,不禁莞尔。
“不就是百人队吗,从三卫军的辅兵中拨出来一百个人给他,其战力比步战营也不遑多让。毕竟,姚启圣还是有功劳的,这么做是否稍显刻薄了?”
牛金松一本正经的说道:“大将军,俺还是觉得这姚启圣来历可疑,如果不考验一番,就怕日后因为这人出了乱子。”
李信对此一笑置之,不过他对姚启圣如何招募这一百人却十分之好奇,因为他这百人编制只是牛金松随口许的,在军需营里却没有挂号,粮草一项上就不会拨付给他。再说了,他又从何处去招募百人来呢?
这时,忽有人来禀报。
“杭州知府范有明,浙江市舶司提举高振辅求见。”
很快,两个人诚惶诚恐的迈着细碎的步子走了进来,一一行礼之后,这才提起今日求见正题。
“禀镇虏侯,公审赵秉谦的日子已经定下了,就在三日后,不知镇虏侯还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