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凭借自身人多,倒是没有半分惧意,甚至有几分窃喜,若是果真将这几个盗匪贼寇生擒,当可领上一大笔赏金吧。
“来呀,将这些盗匪给老子拿下!”
衙役之首也不问青红皂白,便下令将牛蛋一行人拿下。
牛蛋刚想辩解,却听一道凄厉的呐喊,划破了夜空。
“救我,我是永平守将,这些人是鞑子奸细!”竟是那永平守将高平仁挣脱了束缚,拿去口中所堵之物,出言求救。衙役们本来就已经先入为主,待听到有人如此求救,自是如临大敌。
有人听说是鞑子当即便有几分惊惧,意图禀报五城兵马司,由他们派兵来绞杀,但这种意见很快便遭遇到否决,毕竟这是老天平白落下的一份大功啊,若是轻易就送了出去岂不可惜。
就是凭借这种侥幸心理,衙役皂隶们一拥而上,欲凭借人多势众而将牛蛋等人生擒活捉,抑或是当场格毙,根本就没给牛蛋留下解释的机会。牛蛋出言解释,亦是没人听他的说辞。
“鞑子见习还啰嗦个甚,若想活命就赶快下马受降,否则叫你们个个人头落地,血流成河!”
面对这种言语威胁,经历过尸山血海的三卫军与蒙古骑兵如何会放在眼中,别看他们只有十几个人,若是奋力一击击败这百十衙役皂隶当还是易如反掌,轻而易举。乌力罕一拳头将高平仁打晕了,又抽出腰间弯刀,便要与那些自不量力的衙役皂隶们拼命,却被牛蛋所制止。
“乌力罕不可造次,这是大明京师,莫要为大将军惹来祸事!”
牛蛋只是忠厚却并不傻,他敢在永平城放火烧了城门,却也知道这等行为在天子脚下是万万行不得的,否则到时候即便大将军身上长了一百张嘴怕是也解释不清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却不知何处射来一箭,正中那衙役之首的脖颈咽喉,眼看是活不成了,局面亦如被点燃了的火药桶,一触而发。蒙古人毕竟不是牛蛋的麾下,眼见着生死一线之间岂能束手就擒,当即便动起手来,紧跟着连牛蛋麾下的军卒都跟着抽出了腰间的雁翎刀。
眼见此情此景,牛蛋咬牙切齿,热血上涌却是道了一声,“也罢,随俺杀出重围去!”眼看着一场冲突,血流成河不可避免,却忽闻马蹄交错,甲兵牛皮靴嚯嚯顿地之声,由远及近。
衙役们毕竟是乌合之众,一看这些鞑子奸细出刀子动真格的,尤其是见了血以后,早就没了抢功的念头,他们脑子里还存在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逃了出去,保住性命。
随着衙役皂隶们一哄而散,真正的大明甲兵便围了上来,这些人虽然战斗力也不甚强,甚至可能是些连战场都没上过,亦没见过血的后备兵,但终究是比那些衙役皂隶强上了百倍千倍。
牛蛋放眼望去,只见火把由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心中暗道:“今日怕是跑不了了!”
不过他还是存着一丝的希望,毕竟明军比那些吸血的衙役皂隶要好上不少,只要肯听他解释,误会便可解除。但事情偏偏与愿相违,增援而来的甲兵亦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牛蛋甚至连甲兵的军校都没见到,这些人就一拥而上……
夜深了,紫禁城中大明天子朱由检挑灯批阅公文奏章,忽有宦官小心翼翼的进了殿中,“万岁,据说城北关厢外抓了些纵马的盗匪奸细。”
自鞑子破关围城,后来连流贼都在京师耀武扬威一番之后,这京师内外的治安便已经逐日恶化,尤其是城外逐渐又恢复人气的关厢,对此朱由检亦是见怪不怪,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审问清了,若是没有它情,明正典刑,以儆效尤即可!”